一夜垂垂过,天气再次明丽了起来。
掌柜在金石斋多年,自练就一双看人识情的火眼金睛,现在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心中生出点思疑来,但也晓得这不是他应当过问的事儿,便抬手朝着几名小二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且下去罢。”
霍三娘抬起碧眸,翻开帘子,看了眼不远处已经人去楼空的清心斋,素净的红唇边弯起一抹无所谓的笑:“为甚么要去追,慕卿,你闲得慌?”
慕卿却幸灾乐祸隧道:“喂,我说,那人分歧适你,一派伪君子的样儿,跟他好了,只怕没功德儿!”
“呵。”慕卿轻笑了起来,眉眼里带着难言的味道,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那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纯情少年,不识情滋味,便见了这人间最灵动妖娆不成捉摸的妖精魔女,动了心,便不舍得等闲地碰她一下。”
冷与热,当真……冰火两重天,一如这些年代里的统统。
金石斋里盛宴场场也到了曲终人散。
未几时,就有小二领着火曜到了一间精美的临水房间。
那是熟谙的女子动听之声,让火曜忍不住微微眯了眼。
慕卿懒洋洋地拢手入袖靠在门边看着霍三娘的背影:“就怕有人失恋了,便把这破事儿都算我头上,有酒都叫不出来了。”
小二都忍不住嘀咕:“此人也忒能吃了,并且怪得很,菜都凉了,也在那吃,倒是酒一点没动,我们还要送菜出来么?”
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不知多久以后,水榭里又有人影闲逛,窗边帘子掀了起来,模糊能见到一对璧人坐在窗边用早膳。
水榭里,白衣青年看着面前的女子,似笑非笑隧道:“人走了,真的不去追?”
鸟儿鸣叫以后,便是人声渐起。
他面无神采地保持一个姿式悄悄坐着,夜里雾气迷离,似一梦……到天明。
他面无神采地坐了下来的,也不喝酒,只定定地看着那一扇窗。
火曜面无神采地看着他们推杯换盏,司竹声不断于耳,他却忽没了喝酒的兴趣,只面无神采地垂下眼,抬手夹了菜,渐渐地一口一口地吃。
“嗯?”霍三娘挑眉看他。
但能在金石斋干活的,哪能没有目睹力,小二恭敬隧道:“是,您稍后,我这就去与掌柜说。”
清心,他是需求清心下火。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脆弱的人,到底一无所获。”
“啧,这类低端的蜜语甘言大话精,也就是中原女人能被骗得一愣一愣的。”霍三娘忍不住嘀咕。
“脆弱的人,终会一无所获。”云家秀坊里,楚瑜叹了一口气:“我怕小川和娇娇都长大结婚了,火曜和三娘,水曜和二娘这两对还在那磨叽,此人久了不成对,迟早要散。”
慕卿在她身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对对,有病,要不我不呆中原了,抛家弃业跟你去西域吃软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