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覃率先坐了下来,世人顺次坐下。
曲笙悄声地哄道:“别怕,这些兽族最喜好做买卖,不吃人的啊,乖。”
“唔,既然也是个好孩子,那凤凰之心就拿去吧,别的,我近年新得了点好玩意儿,龙福山的万年濯魄草,另有两座矿山,一匣子南海地稷鱼的……”
可曲笙最是不喜这类论调。她的门派是修真界最弱的门派,她本身是修士中最弱最废的存在,每一次“弱肉强食”这四个字呈现,都像是在挖她的逆鳞,若不找回场子,她就白混了角子街这几年。
曲笙正要带着桐姝一起出来,身后却传来夏时的声音:“若内里有甚么变故,你别焦急,我来对付可好?”
“苍梧孱羸,掌门资质不佳,恰是磨砺之时,如果予取予求,反而会影响道心,凉叔固然放出试炼,如此,我也将极力一破。”
“当年苍梧一役,我也参与此中,只是左券灵兽的因果也随其主,未应在我身上……说到底,我也欠了苍梧一份情。”
更别提环绕正殿的一团斑斓灵植,都是上品成色,乃至有些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珍惜之宝,却只取着花之时方能入正殿,取一抹芳香罢了。
曲笙立即蔫了。
桐姝来到此地后,一向都有些不安,她紧紧抓住曲笙的臂膀,将头埋得极低。
这修真界恐怕已没多少人记得,这位堂堂青丘狐王,乃是他父亲的灵兽,凉君曾保护夏家数千年,至今仍未断左券,他唤一声“凉叔”,不为过。
可这孩子为甚么就不要他的宝贝呢?
进了水镜,才算是见到了真正的郦宫,已说不上是修建气势,整座宫殿张扬而明丽,完整不似水镜外看上去那便庄严。整座宫殿很少有墙壁隔断,从房檐上垂下精美的花帘,内里是昏黄的轻纱,长相美艳的青年男女载歌载舞,喝酒作乐,丝竹之声不断于耳,更何况狐族善魅,不管男女,风韵撩人娇媚,一派靡靡之色。
他神采仿佛又有些纠结,一双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敞亮又刺眼。
大抵又被调戏了,夏时无法地看着那水镜,他不得不事前跟曲笙打好号召,因为青丘城的那位狐王大人,真的很让他难堪……
曲笙舔了舔嘴角道:“我听你的。”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最强大的种族才气活下来。”紫覃发觉到女孩子们的小行动,明显不屑一顾,但还是高傲地说了出来。
她一挥袖,放出一面一丈高的水镜。
曲笙和桐姝都是听话的好宝宝。
郦宫的正殿,大略已经到了奢糜的极致,数万年的珍宝当作饰品镶嵌在石柱上,四周垂的白纱是千年雪蚕织就;天花板缀着如星斗般的灿烂珍珠,乃是取幼生鲛人的第一滴泪;曾在虚妙山致远嘉会上拍卖到百万灵石的宝贝,被用来照明;格物宗出品的极品宝贝斓彩扇现在不竭被灵气激起,只充作壁上素净的光影,用来抚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