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里，车窗开着。手支卷烟，白烟晕染，歪着头不知在看哪儿。

但是到夜里下半时，阿夜换了衣服和徐妙一起到楼前，却又瞧见那人。

那人道：“余。”

内里的男人低低“嗯”一声，沙哑的声线渐渐响起：“离远点儿说话，膏药味儿大得能熏死人！”

这会儿，电话响了一声就黑了。

隔了八年，她照阿谁电话，又连线了三小我才找到徐妙。

文／林遇

徐妙想了想，说：“晓得是谁也不关我们的事。但恐怕我们老板要焦急，本来本年开春买卖就不好，西阳海那边一折腾，说不定要改天换地。”

徐妙捞起她的手腕晃，上面绑了号码牌——

那人舒畅地叹了口气：“技术不错。学了多久？”

阿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被人架空，只不说话。内心想着甚么，也没人晓得。

她伸展了一下怠倦的肩背，重新缩回角落，跺着脚点了一支烟抽上。

阿夜说：“姓余，不晓得叫甚么。”

朝霞泻出，美得像幅俄罗斯风景油画。

徐妙在换衣室的椅子上坐下来，抽出两支烟，问阿夜，“要么？”

1.他乡

有人扬声问她：“去哪儿啦？阿妙方才喊你呢！”

将放工时，另一组那几人出工返来，拿了很多小费，个个喜笑容开，徐妙满目不屑。

林元军说：“您别急呀，不等明儿个，就说一会儿要带您去见他的！”

她入狱前的行李只要一套灰色翻毛的风衣和一叠大小不一的牛皮记事本，最上面的本子上，页脚翻卷和那件旧大衣一样起了毛边，笔迹都恍惚了。

徐妙夺过她的手机扔到渣滓桶里，抱起白藕手臂，皱眉说：“都成如许了，再换个算了！”

醒来时阿夜在中间等着，他昂首，睡眼惺忪，叹声嘶哑。

该死就该死在，阿夜刚来那天，因为不熟谙端方，喊人没喊对，获咎了分部的经理，今后她就只能是“48”，只能“死吧”。

她跟徐妙出来的，跟着她干这行。按摩师，这是好听的叫法。

王娜仓猝跑过来，问：“宋姐，谁呀？”

刺耳点儿说，是按摩蜜斯。

林元军在车旁站着，回身一指，叫了句：“诶，48号！”

才来一个月，钱还没赚到手。

那人也没胶葛，低声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阿夜稳着劲儿，一道一道穴位挨个打。

“刚才还在前堂那边，这会儿应当已经——”’

阿夜昂首：“有些闷，出去抽根烟。她在哪儿？”

收在怀里，清癯的背脊在薄衫之下微微躬下，翻了条记本找到了徐妙的电话。

徐妙开了一辆二抄本田，谙练地策动了车子，像小时候那样唤她：“阿夜，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