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至门前,便闻一阵琴声,悠婉转扬,委宛动听。
赵安给惊得一颤抖,忙住了口,心下叫苦不迭,不知这小祖宗又是受了哪般鸟气,这番狠模样。
但见榴齿含香,冷傲无双;冰清玉润,若云若扬。精美五官,挑不出半点瑕疵;完美身材,引得一干须眉若狂。只可云,流芳惜花踏月,裙折四水六江。
赵安瞧着萧暄神采,暗道不妙,靠近了小声道,“那老秃驴莫不是说了甚么不入耳的,凭白地给爷添了堵,爷坏了性子,拿主子们出气便可,可别损了自个儿身子。”
一名身着白袖绿底蝶裙,腰间系着紫色蕙带的女子端坐厥后,不过金钗之年,倒是出落得绝美倾世。
世人下了山,倒也无甚可聊,就此休住。
只可惜过分红熟,少了这般春秋该有的活泼。
“哦,你我这般熟谙,倒也要拘礼吗?”单璃朱唇轻启,不卑不亢,淡淡应道,面庞倒是暖和了很多。
“多日不见,璃儿竟已是这般诱人,可叫姐姐好生羡慕”,萧灵曦打量着劈面澹泊素雅,不悲不喜的少女,啧啧而叹。
进了室内,绕过屏风,一架古琴静卧,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一看便知做工邃密,代价不菲。
唤作枫儿的女子讪讪一笑,被点破了心机,却也不恼不羞,她自与公主熟络,倒也不拘着尊卑,赔笑道,“还是五主子聪明,我的小伎俩怎能入你的眼。还请五主子快快随我前去。”
“枫儿,你这小蹄子,休要胡言乱语。你家蜜斯脾气,我焉能不晓?虽年纪不大,倒是遇事沉着沉着,胸中自有沟壑,哪会因等我些时候,便乱了方寸?怕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自个儿诬捏出来,说与我听的吧”,萧灵曦闻先前女子之言,掩嘴一笑,冒充怒道。
好似那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都道是占尽风骚,一貌倾城,怕只是见之忘俗,闻之敬慕,远惭西子,近愧明妃。此般妙人,敢问生于孰地?降自何方?若非瑶池天女落人间,定是紫府仙君入凡尘。
萧灵曦也不再打趣,迈着碎步,进了天香居。
单璃这才抬首,眼底一丝担忧掠过,倒是不言。
轿帘轻掀,一个端庄娟秀的女子映入视线,不过及笄之年。进而察之,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淡扫娥眉眼含笑,唇若施脂彩神飞。远而观之,皎若朝霞,袅袅婷婷,临花照水两靥喜,清影妙舞若扶风。
永京街道平整,反正有方,门路本就四通八达,加上高宗期间开凿了大运河,河里船只来往,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好不热烈,愈发得人丁稠密,商贾云集。
将说萧暄出了禅院,听了方才偈言,满腹疑问,一股子知名业火,莫名其妙,却也找不到宣泄的由头。号召世人下山,竟自顾着黑着脸,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