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道是世风日下,贫民难有活路。更苦了这帮卖艺小徒,薄艺在身,四海为家,背后尽是“风吹雨淋街巷走,不免温饱守贫寒”的酸楚窘境。
且说京都刑部尚书曾泰忠家有个飘荡后辈,唤作子建,排行老幺,生得人五人六,倒是自小不立室业,只好打斗斗鹰,经常出入三瓦两舍,眠花宿柳,顾些鸡鸣狗盗之事。
至于这后事如何,临时放一放,卖个关子。先说说这单璃为何要请公主互助,夜入王府。顺着这由头,明白其中各种端倪,才好理清这来龙去脉。
说到此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打劫好事做绝,若论仁、义、礼、智,倒是一门不会。百姓暗里都道他是实足的仗势压人,欺善怕硬,端的过街老鼠。背后里都称他为“曾千刀”,说他恶贯充斥,真该千刀万剐。
上回我们说道单璃遮了面庞,掩了身份,进入王府,却不巧被萧暄撞见了,几人凉亭相遇,甚是难堪。
日暮,到了永定桥,瞧见桥一边百姓扎推,围成圆扇,不知作些甚么,曾子建顿时来了兴趣,忙号召众小厮,前去凑热烈。
“哦,有点意义,想求小爷我放过你们也行,但你们每人得在我□□钻三回,再叫我三声祖宗,如何?”曾子建向来乐于享用此等低三下四的告饶声,仿若自个儿阎罗堂里判存亡,凌霄殿上审祸福,唯独两字,痛快!
四周百姓大多义愤填膺,常日里没少受这仗势欺人登徒子的气,个个磨拳搽掌,咬牙切齿,却碍于曾子建是尚书爱子,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爷,你有甚么叮咛?”收钱的男孩嘲笑几声,紧了紧手中陈腐破锣,谨慎翼翼盯着为数未几的铜钱。
自古便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谁敢等闲获咎一品大员之子,岂不是茅房里照灯笼――找死吗?
但见那小女人恁地胆小,腰一紧,头一仰,腿一收,整小我呈后翻姿势,双脚双手着地,活脱脱一个桥状。
自古贵爵将相代代继,布衣白丁辈辈传。在这烟花富强之所,从不缺依仗祖辈庇荫,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强抢豪夺,欺民霸街的纨绔公子。
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男人,收聚走投无路的逃亡徒,行些不耻活动,逼死了好些性命。
望着这一幕,世人才算尽了味,起了兴头,纷繁慷慨解囊,扔出几文钱来,只当是饱了眼福。
曾子建见状,几步行至男童身边,一脚踢翻了其手中破锣,直滚了一丈远,铜子洒了一地。而后拽着男童衣领,居高临下,不怀美意道,“你这小儿,毛都没长齐,学别人卖艺,方才演出的‘人塔’也就普通,算不上绝技,今番遇见小爷,你们若能演个绝活,我赏你们白银十两,但如果演不出,那就全数从小爷我的□□钻畴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