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华言道：“师侄，何必强撑？”

派中屈指可数的女弟子芳心乱颤，看得入迷。

此时轩啸已徐行行下擂台，于卫南华身边站定。卫南华表里不一，明显心中为轩啸此战得胜感到欢畅，却面无忧色，言道：“你废了他。”

卫南华仍然不为所动。庞然咬牙，足底灵气尽出，将之反推上扭擂台，于卫南华身前着地，顺势屈膝，扫腿而出。

庞然扫脚之时，卫南华已然双脚离地，却并无大行动，连身上的积雪亦未曾掉落。

除了那轩啸，劲气贴身而至，通被他拒之身前，身子连晃都未曾晃过，顺带还护住了他身后的清霜。

庞然还未下台，便朝那卫南华言道：“师叔，请见教！”

卫南华言道：“你当知他今后今后便是个废人，必将生不如死，不如一剑斩之，来得痛快。”

只见那灵丝从卫南华指尖不竭吐出，越伸越长，刹时便将庞然五花大绑，转动不得。

大比第一轮已剩最后一场，不管遴选权握于谁手，敌手只要卫南华已。

轩啸点头，“总比杀了他好。”

轩啸顿了一顿，言道：“我虽废了他，却让他获得重生，九窍虽废，可本来境地与气力皆在，如果出世，凡人等闲于他无碍，他可结婚、生子，享人间繁华。”

庞然与那卫南华并无反目，常日对这小师叔亦是尊敬，但现在，被十强拒之门外，贰心中多有不甘。

雷道子听得此语，望天感慨，绝望非常，只听他言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徒儿已是二十之龄，年善于轩啸四岁。若他真下死手，你徒儿就不会像这般另有气味。轩啸尽力为之，他连一招都挡不住。”

世人得雷道子一言证明，冷气直冒，暗想，这师叔难不成是带艺入山？可入山之时亲得掌门证明，底子就是个不开窍的山野小子，短短数月竟可短长至此，天理安在？天道安在？

轩啸此胜，只属于本身，有资格与其分享胜利的仅那三人：卫南华、清霜与那养伤卧床的柳胥。连雷道子亦是局外之人，他虽给了轩啸名分，却从未亲授其法门，只能算作收留，意义不大。

那庞然面色阴晴不定，在上与不上之间争扎。时候流逝，本是被轩啸清空的台面，再次被大雪覆盖。卫南华的身上已然是雪，头顶是，肩膀是，连那睫毛上也是。

那少年见了雷道子，卷缩身材不住往死尸中退去。天见尤怜，雷道子探手欲将少年拉入怀中，不料少年俄然发疯，抓住雷道子的手一口咬下。

灵丝俄然转柔，面对刚猛的两把刀刃，蜿蜒而上，合二为一，缠得健壮。

雷道子微一点头，言道：“不敷八年。”说话之时，雷道子有些入迷，忆起那死人堆中的少年，浑身是血，双目无神。

雷道子不言，心中尽是不舍之意，这逸仙当中走出过多少漂亮，又有多少安然立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