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之后_第十六章 浪荡鬼刘麦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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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乃香冷嘲热讽:“狗只喜好吃屎。”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陈乃香和刘麦秆搭伙过日子,不到半年,就伤透了心,此人除了巧嘴滑舌,一无是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顶用。

吃过饭,清算了碗筷,打扫了厨房,陈乃香说:“我明天回刘坪去。”

陈乃香被他刺鼻的旱烟呛得直咳嗽,她冷冷地瞪他一眼说:“你去村里看看,谁现在还抽旱烟?”

三九寒天的,屋子里冰窖一样,仿佛比屋外还冷,室外如果没有风,在大好天还能晒到太阳,但室内只要阴沉沉的冷。

刘麦秆不明白,问:“啥意义?”

让他锄草吧,他地头上还拼集,到地中间,就裆里夹着锄头,走马观花,到头来,稀少的禾苗,在茁壮稠密的野草里艰巨地喘气。

陈乃香给刘麦秆打气泄气:“咱年纪悄悄的,不缺胳膊很多腿,只要勤奋肯干,必然会过上好日子的。”

让他犁地吧,他扶着犁头,随心所欲地在田里胡乱划拉,犁沟一截深一截浅,有的宽有的窄。

刘麦秆每天还是出门,他仍然戴着他的墨镜,穿戴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貂皮马甲,咬着玛瑙烟嘴,装上辛辣的旱烟,喷云吐雾。

刘麦秆一看桌上有肉有酒,眼睛一下就放出贼亮的光,他坐了下来,一把抓起酒瓶,大发感慨:有些日子没喝酒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陈乃香做了在刘麦秆家的最后一顿饭。

陈乃香气恼,骂:“你之前的地咋种的?”

陈乃香说:“我们分开吧,你当光混,我当孀妇,我反面你过了。”

让他扬场吧,一口袋麦子,他从凌晨扬到太阳落山,从场的东边移到西边,还是麦子和麦衣异化在一起。

陈乃香的近期目标是,家里要不足粮存款,一月吃两到三次肉,家庭成员每年添一件新衣。

陈乃香看着刘麦秆,百感交集,他还年青,这平生的路还很长很长,他该如何走下去啊?

看着眼皮沉重,又是打呵欠又是抹鼻涕的刘麦秆,陈乃香满腔热忱被冷水浇灭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确就是一坨屎、一根扶不直的绳索、一块糊不上墙的泥巴,她真是瞎了眼,如何会看上这类人?

刘麦秆觉得陈乃香在开打趣,但看她滴水成冰的脸,他不啃声了。

这一年,油坊门男人们抽一块钱的白奔马,在城里打工的抽六块钱的阿诗玛,就连六爷,也不抽旱烟了,如果不是刘麦秆,旱烟在油坊门就绝种了。

刘麦秆委曲地说:“是媳妇种的,我哪管这事?”

陈乃香和刘麦秆正式地谈了一次,是关于这个家庭的近期和远期打算。

刘麦秆问;“快过年了,归去干啥?”

刘麦秆大言不惭地说:“我只喜好这个味,过瘾!”

陈乃香要出门时,瞥见了刘麦秆眼里闪动的泪花,冷如冰窖的屋子、底朝天的米缸面缸,她内心俄然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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