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洛朱二人才看清了那人面貌,公然如钟远鹏说的一样,对大哥更是佩服,何月莲也向钟远鹏投以惊奇的目光,不得不平气这位黑道豪客的江湖经历。洛天初忍不住问道:“大哥如何懂山贼的道道?”钟远鹏淡笑道:“太行山的雷家五虎,伏牛山的孙大掌柜,九华山的祝氏双雄,芒砀山的小刘公子,都是愚兄杀的,杀了他们本身也就成了里手,”洛朱二人对江湖人物都不熟谙,倒也没觉甚么。何月莲倒是花容变色,她知雷家五虎都乃少林弃徒,深得少林真传,仗着人多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横行一时,田大掌柜的独门兵器‘青铜算盘’专走偏门,不知坏了豪杰豪杰的性命,祝氏双雄是对同胞兄弟,两人合练‘一心剑法’心有灵犀,默契无间,曾和游龙门六名剑客交兵满身而退。那小刘公子是个恶名昭彰的采花淫贼,轻功暗器甚是了得,仇家各处,却拿他毫无体例。只知五年前这些为祸一方的恶贼接踵伏法,都猜想是几位匿名大侠合力所为,竟没想到倒是钟远鹏一人干的。
正在这时,喽啰兵向两旁一分,一名身穿戎装,倒提长刀的中年男人骑着一匹黑马越众而出,乍一看还真有些将军风采。他是群贼中独一一个骑马的,钟远鹏看了眼他的战甲,是宋军副统制的装束,想必是败北后怕担罪名,干脆占山为王,欢愉一时。这类败军为贼的事例太多,涓滴不奇,干脆看他们如何唱戏。那头领立马横刀,姿势威武,对马旁的王力虎道:“你说的肥羊就是他们?”王力虎一脸媚笑道:“回禀大王,恰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鸟人。”那头领道:“老六,有干货么?”这时步队中转出一个农家男人,恰是刚才踩点的‘路人’,想必是抄近路返来的。老六道:“车内没有大量金银,却不知有没有银票。并且内里的女娃姣美的紧,将军必然对劲。”那头领眼睛一亮,嘴角出现笑意,当下点头,纵顿时前,在马车两丈外愣住,将刀柄插上天下,道:“本将军表情好,不想杀人,把你们的车,女人,财帛留下,滚吧。”钟远鹏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瞧着他,那眼神既不气愤,也不冲动,更不惊骇,仿佛没有神采,可常常没有神采的神采倒是最可骇的神采,因为你没法捕获到他的情感,狼在猎杀前都很沉着,可到底谁是狼谁是羊呢?
钟远鹏冷静察看着那头领的每一个细节,他胳膊的是非,兵器的长度,马能活动的空间,预判着脱手体例。他固然身受重伤,但敌手却不晓得,这就是他的机遇。
又行了两个半时候,到了傍晚,三兄弟正筹议着在那边打尖,只见远处缓缓行来一人一骑。洛朱二人眼力不济,只瞥见小我影。钟远鹏细心打量一番后,嘲笑道:“二弟三弟,我们被山贼盯上了。”洛朱二人不解道:“山贼?在那里?”钟远鹏道:“前面那人就是山贼的标兵,是来踩点子的。大队人马应当在十里外等着我们。”洛天初笑道:“他或许只是个路人呢?刚才也遇见过很多行人呢。”钟远鹏浅笑道:“你们初入江湖,经历不敷,渐渐就晓得内里的道道了。现在恰是傍晚,不明不暗,恰是绿林豪杰打羊的时候。远处阵势越走越险,两边高山夹道,只要当道堵截,我们便插翅难飞。周遭三十里不见村庄,罕见火食,必是为遁藏山贼而远远迁走。我们这辆马车华贵刺眼,路人远远瞥见便猎奇打量,那人却始终不向我们瞧一眼,必是心虚怕我们发觉,比及了近前再细心打量。再看那人坐在顿时稳稳铛铛,毫不颠簸,大腿甚是细弱,与手臂不成比例,可见下盘工夫有些根底。另有他太阳穴微鼓,眉宇间煞气颇重,必然是个江湖熟行,却恰好穿了件乡间穷汉的行头,不伦不类。天已将黑,来路四十里没有小镇能够打尖,他顿时又没有干粮铺盖,却不急不躁,悠悠前行,若说他是路人,世上哪有这诸多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