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说这些有甚么用,你转头想想体例,托人在内里帮雪儿找个事做,她这么小出去,我还真是不放心。”说着,施玉莲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田敬轩没有吭声,他再次低下了头,仿佛在深思,他想弄明白这是如何了。女儿大了,有很多心机他也猜不透。但是他辛辛苦苦支出也就是为了他们能放心读书,读好书,将来有出息。雪儿俄然提出这一题目,让田敬轩有一种很强的挫败感。对于他对峙让两个女儿读书,村里人也早就有些风言风语了。前几天为了他们的糊口费去找大哥田敬亭乞贷时,大哥就劝过他:“晓松是男孩,你让他读书也就算了,你那两个丫头,也都老迈不小的了,我看就让她们早点出来打工,也帮帮你,看你现在这么累,为的甚么啊,丫头大了迟早是别人家的人,你何必呢?”
“那不可,你别提阿谁梅芳了,”田敬轩听雪儿说到村西头的梅芳,内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明显是有些急了,“你快别提她了,我可不想你跟她学,她那种不洁净的钱,我甘愿不要……”
“甚么不洁净的钱——?”雪儿有些不懂,她想问,但是顿时住了口,“我晓得的,”雪儿站起来伸出双手挽住了施玉莲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雪儿最听话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抬起了头,望着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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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何行,你还小呢,家里用不着你帮手,再说你不读书又无能甚么呢?”田敬轩大呼了起来,他明显不能接管雪儿的话,显得有些冲动。
“你还没有睡着啊?”他悄悄地问了一声。
“我不想再读书了,我想回家帮你干活,也好减轻一点家里的承担。”雪儿很快地说完她想说的话,然后睁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田敬轩。
晓梅莫名其妙地被田敬轩吼了一顿,她噘了噘嘴,不甘心肠扭身回到了她的房中。
雪儿安抚了一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施玉莲,然后径直去前面打水洗了。回到房中,她推开在一旁胶葛不休的晓梅,关了灯后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内心却在策画着明天及今后她该如何办?固然现在跟田敬轩说了然这件事,田敬轩也没有很较着地反对,但是她不上学以后无能甚么呢?想到这里,雪儿感到一片茫然。之前在黉舍里她也常常想这些事情,当时感觉思路很清楚,可现在再一想,本来想好的很多事情却一下子恍惚起来,雪儿是真的不晓得她不上学后无能些甚么。想到这些,雪儿内心刚才压服田敬轩的镇静感荡然无存了。她圆睁着双眼,想看清楚黑暗里的天下,但是任她再如何尽力,面前的夜却变得越来越厚重,她的双眼不但没有穿透黑夜,反而被黑夜弄得非常怠倦,渐渐地竟合上了眼睑,最后连认识也陷进了无边的夜里,变得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