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看着他，点了点头，将眼角的泪痕抹去。

“那就好，可算接返来了。”方岳笑道，“没想到，还是先生管用，一去就把唐蜜斯叫返来了。看来唐蜜斯啊，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父吹胡子呢！”

“岳儿现在怕是要恋慕玉茗女人了。”方岳扭头看着地上，脸上是一片哀怨，“唐蜜斯要出嫁，不管去了那里，都有玉茗相伴。而万一公子如果……如果阿谁了，方岳在这人间，就连一个交心的人也没了……”

陈秉风点点头，忽觉胸中瘙痒难忍，是以不由疾咳起来，这一咳不要紧，不但神采通红身材乱颤，并且还咳出了血来。他将手从嘴角拿下，手心那一抹猩红甚为刺目，瞥了一眼，他将手掌合住，不再看它。

窗外还是清风袭过、翠竹摇摆，一派朝气盎然之景。

“公子！”方岳一时惊心，忙道，“公子万不成这么说！哎，都是岳儿多嘴！我……我真该死！”说着，他仇恨地抬起双手就向本身头上砸去。

“你在我身边顾问我三年，那家中母亲身然无人看管。等我归西以后，母舅会给你很多银子，哦，另有我身边的这些财物，全都归你。自此，你便能够放心回家，经心奉养母亲，这些钱也够花一阵子了。”

“方岳，你听我说。”陈秉风打断了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几日之前，我就曾咳血。你别焦急，也别哭，方岳，你听着……此事不成奉告母舅，更不成奉告溪儿，晓得么？”

“方岳你……”他看着窗外正想叫他，忽地神采一变，发觉气味呆滞，困结在胸前，像是把五脏六腑都捆绑住了普通，鼻喉间更加喘不过气来。不到半刻，他脸颊憋得酱紫，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哐”的一声歪头倒在了床上，双眼紧紧闭上了。

方岳听到这话，笑容在唇边固结，不再谈笑。

“我晓得，我命不久矣……估计、估计等不到夏季到来，就会弃世了……”他目光向上游去，像是看彼苍一样，固然喘着气但又悄悄笑了出来，“真好，我就要去见我的母亲了……我们母子相隔十几年，母亲定是想我了……这人间，也没甚么好沉沦的，我拖着这个病体，生不如死，别说找回昔日武功了，就连稀松平常的小事，也没有半分力量，还要靠你来顾问……如此活着，究竟有甚么意义？”

“是先生的信，方才弥儿传过来的。”方岳安设好陈秉风后，将那纸条递到了陈秉风手上。他没念过书，是以不认得字，一心想晓得那纸条上写了甚么。

“母舅说，他安然接到了溪儿，正在往回赶，要不了几日就会返来。”陈秉风收起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