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幽幽道,“似是用药治了脸上的伤,疤痕都消了,面貌的确称得上绝色。”
说的是客气话,听着却有点酸。
肃宁园?寻仙阁种奇花异草,养奇珍奇兽的花圃?
何琼皱着眉头不看人,挥手表示小丫头们,大师一窝蜂地退出门。
两厢对望无话,当真非常难堪。嫣然巴不得柳寻仙像在堂上呵叱她时那般疾言厉色,她也好厚脸皮地插科讥笑;他现在这般和颜悦色,她反倒不知如何应对。
她如何记得,“我也不晓得那膏药叫甚么,仿佛畴前用过,也学过如何配,抓药时就自但是然地配来用了,幸亏有些结果。”
心一慌,穿衣服时不免手忙脚乱,好不轻易穿戴好了,挣出底气从屏风前面走出来,“阁主大人,趁人沐浴时进房,未免太失礼了吧?”
柳寻仙的神采也当真蹊跷,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温和,想挤出个笑消弭她的戒心,却因笑的太不自但是弄巧成拙。
嫣然把手一摊,做出无所谓的神采,“你最后不是罢手返来了吗,万幸我们没撕破脸,和蔼生财嘛。”
嫣然一脸防备地看着柳寻仙,想从他神采里看出甚么蹊跷。
关门的一顷刻,嫣然忍不住问了句,“大人,这间真的是客房吗,看起来像是正房,不会是你家仆人的寝室吧,我如许鸠占鹊巢合适吗?”
三人正低语,侍子走来通报,“望舒姐姐,仆人请你去。”
“阁主大人说甚么?”
望舒冲到门口,被柳寻仙喝住来路,“叫辛左使倾尽尽力,务必将嫣然的过往出身细细的查,她这些年去过哪,碰到过甚么人,经历过甚么事,一件都不成遗漏。”
柳寻仙声色峻厉,望舒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多瞧主子一眼,忙取了画像就要出门。
干干的棉布擦上她头发,她不但不感激他的美意,还不知死活地嘲笑,“走两步就够得着的东西,何必华侈功力,阁主大人是在夸耀身子规复的差未几了吗?”
麻姑咬咬嘴唇,向望舒道,“辛左使调查她的身份,有回话没有?”
“浇水施肥,修枝剪木,养花养草这些都轮不到你,你隔三差五顾问一下活物便可。”
嫣然清清嗓子,“刚才我包着脸是因为出门去见你,在屋里见不了风,想来没甚么要紧。”
听起来像认错,态度却一点都不诚心,她反倒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脸上的伤不不时包起来成吗?”柳寻仙不答反问,走到她身后,决计躲过她要接办擦头发的行动。
柳寻仙擦完她头发,走到铜盆前把手洗了,又回身到她面前细心看她脸上留下的浅浅的红痕,口里喃喃,“别留下疤痕才好。”
他才不信她的对付,“我脱手时,你明显也是一身杀气,若非我罢手返来,你恐怕已盘算主张玉石俱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