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倒是没在那鱼身上逗留多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青子瞧。她本来乌黑的脸颊上，此时倒是东一道黑，西一道灰。她平素就是一副标致的模样，满身纤尘不染，有些冷僻，此时涂得跟个花猫似的，倒平增了几分生趣。

统统归于暗中。

还好，我的身材还是完整的，只是全部身子的皮肉都干瘪了下去，一片焦黑，看着就像是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乌骨鸡似的。想到这里，我就觉着莫名地有些好笑。自脖子以下的身材，已经完整不属于我了，没有任何的感受，想要微微抬一抬那根乌鸡爪似的手指，都是一种期望。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山林中，已经是乌黑的深夜了。青子就坐在我中间的一块石头上，抱着膝盖，望着夜空。两端驴子就系在中间的一颗大树上，正低头吃着草。

“你就跟那老驼子一样，把我给炼成活尸。你的本领比他大多了，炼出来的活尸必定还能给你洗衣服做饭甚么的。”

我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这会儿却已经是满天朝霞，起码也是昏倒了一天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我想看看看看本身是不是只剩了颗脑袋。”只是说了一句话罢了，就感受喘得不可。

我咬了一口，酸得有些牙疼，奇特地说：“你不是最怕酸的？”当年我跟青子从古墓出来，我顺手从猫鼻子村的村民那顺了几个果子。那果子酸酸的，青子咬了一口，当时就酸得她直皱眉头，差点就给扔了。

我尽力地斜着眼睛。本来那铃声是来自一头青驴脖子上的铃铛。斜坐在驴背上的阿谁窈窕身影，一身淡黄色的裙衫，支颐于膝，正抬眉望着天涯的朝霞，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被风吹得微微有些狼藉，更映得皮肤如雪，听到我的叫声，回过甚看了一眼，道：“醒了？”

青子道：“晓得你醒来能够要吃，这儿也没甚么别的。”

青子看了我一眼，没说甚么，从包里拿出两个半青半红的果子，道：“洗过了的。”递到我嘴边。

青子冷声道：“谁让你说粗话的，皮痒了是不是？”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是漫天的火烧云，晃得我有些眼晕。呆了好一会儿，才发明本身真的是在闲逛，因为眼角能瞥到两旁的风景在迟缓地向后发展，忽高忽低，清脆的铃声断断续续地钻入耳内。

“我们这是在哪啊？”我尽力了好久，终究哑着声音问出一句。

这一起上，我也忘了醒来过几次，偶然候是在驴背上，偶然候是窝在山林中某处的干草堆里。每次醒来的时候老是那么长久，并且仿佛是越来越短。有一次，我终究看到了本身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