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过路人倒也是挺有正气，面对山神会这么些凶神恶煞，还能脱手互助，非常不轻易。

我不晓得这老东西要说甚么，只能低着头听着。

我默不出声。老驼子道：“你小子倒是听得非常用心。”

我忍不住问：“为甚么？”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神采古怪，一字一句隧道：“一群见人就杀的尸身。”

我当然是猎奇，并且猎奇得要死！

我内心一动，忍不住问了句：“甚么怪物？”

老驼子嘿了一声道：“不过很多年后，为师才明白，六合有损，月有盈缺的事理。甚么事情都不能过分美满，不然就会招损。”

老驼子也俄然一下子就沉默了，几人无声无息地朝前走路。走了一段，老驼子俄然说：“说到女人，姓钟的确切比为师有女分缘。当年我们才二十岁不到，姓钟的父母齐备，在本地做了个教员，讨到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第二年就有了个女儿。为师就不可咯，那会儿还打着光棍，家里也只要我孤家寡人一个，到处的厮混。”

老驼子像是被我的话惊醒，道：“厥后，呵呵呵。”他收回一阵怪笑，看着我道，“徒儿，换做你会如何？”

这老东西说这番话的时候，平平平淡，语气也没如何特别高亢，但我听在耳中，总感觉浑身发毛。此时的老驼子，就像是一头正在暴怒边沿的猛兽，正在舔噬着他的利齿。

我一向微微掉队在他身后半步，这时候听得他声音有异，不由得昂首去看，内心蓦地重重地跳了一下。我竟然见到这老东西的脸上暴露一种极其古怪的神采，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哭，咬牙切齿，这类狠恶的冲突抵触，让五官都变得有些扭曲。

我垂了眼皮，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为好。不过这回那老驼子倒是底子就没想着等我说话，自顾地说了下去：“厥后，厥后为师技艺大成，当然是把这方士给炼成了一具尸身。”

他刚才这句话说得实在有些奇特，没头没脑的，也不知是甚么意义。正揣摩着，就听那老驼子俄然道：“第一次杀人甚么感受？”

我听得内心一寒。老驼子嘎嘎地笑了几声，道：“那些人公然没杀我，也没出来搜洞，直接让我带路，找到了后山另一个隐蔽的山洞。当时洞里躲了百来小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娃儿不过刚满月，呵呵，就被他们一刀一个给砍死在了里头，然后一把火给烧成了灰。呵呵呵，呵呵呵！”

我没插嘴，只听老驼子笑了一阵，说道：“不过人长得俊些，会念些诗，会写点酸文又有甚么用呢？”说到这里，俄然就愣住不言。

我不说话。

老驼子嘿了一声，语气轻松隧道：“接着我就把山神会里头的人，一半炼成了活尸，然后在后山安插了一个阵法，把另一半活人赶了出来，最后才把活尸放出来。呵呵，还真是成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