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时四姨太屋里有个叫灵儿的低等丫环偷了大太太的一件贵重饰品,在柳府下人手脚不洁净的话会遭到重罚,何况那次的盗窃案同时牵涉到了四姨太和大太太,以是反应很卑劣,兰草记得那小丫环被人拖着头发一起走,一向走到板凳房去了。
兰草小跑着赶上神采安静却脚步一点都不输给方婆子的哑姑,拉一把她衣袖,低声说:“板凳房。主子,绕过这排书房,前面就是府里的板凳房了。”
而进板凳房,更是少上加上,是针对那些犯了大错的仆妇丫环,当众打屁股不美妙,才设立的这么一个处所。
屋门又窄又小,哑姑仿佛一时候反应不过来这门如何会这么矮小,冷不防方婆子俄然搡了一把,推得她一个趔趄跌进门去,兰草在前面惊呼一声,也跟着撞出来。
兰草差点晕了畴昔。
当然,如果犯了杀人等大罪,天然有衙门的公差们来请你走一趟了。
哗――第四鞭子甩起来,兰草已经伸直着身子,嗓子里哭不出来,完整吓傻了,这些年她受过的大小奖惩各种百般,却向来没有一次这么骇人。
进入板凳房受罚的人未几,一年里也就一两个,但是每次来的人,都吓得神情涣散,连站立都困难,面前这个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为甚么会这么沉稳?莫非她不惊骇挨打?
有一小我身材那么长,板凳面不宽不窄,充足躺一小我上去睡觉。
兰草作为一个丫环,一向以来保存环境并不是如何的好,那些锦衣玉食熏香脂粉和她十足无关,刚进府那会儿做低等丫环,她乃至要夜夜替大通间的婆子们拎夜壶,白日再把她们的便溺之物倒进厕所用土盖起来,然后再把主子们的恭桶刷洗洁净。
兰草的第一反应是从速抬手捂嘴。臭味从鼻子里往进窜,她赶快又捂鼻子。
她真算是甚么脏臭世面都见过的人。
婆子看出来了,这是主仆两人,以是不消谁来指导,她直接对着兰草就开打了,她晓得,普通环境下,主子出错,丫环就是跟着赔罪的,主子受罚,下人更应当吃十倍的苦头。打碎了主子,有能够惹来费事,而丫环么,如何打都不会有大错。
光芒严峻不敷。
牛皮鞭子,鞭稍颀长,光滑,打过来直往肉里钻,火辣辣的,她抬手去护身子,手背上落了一鞭,五根手指顿时跌进油锅一样灼疼。
在昏惨惨烛火下,兰草发明这板凳已经不是木头本来的色彩了,它团体闪现出一片暗红,就像有甚么肮脏的血液一遍遍淋上去,把它感化了,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除了壁上悬起来的大蜡,本地摆一张长条形木板凳,墙面上挂着大小是非不一的鞭子,除此以外,甚么都没有。
三小我像演出一场雪地时装秀一样很拉风地从大师面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