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未曾昂首，只是拱手跪在地上，等着商少君的唆使。

另一面，太后与莲玥，连同另一名贴身宫女换了一身玄色的夜行衣，鬼怪般敏捷分开仪和宫。

他第一次说话，是白穆过于无聊，拿着镜子对着他，指着镜子里的人嘲笑：“啧啧，你说你如何这么丢脸！又笨又丑不会哭也不会笑！”接着拿镜子对着本身，“呀，女人你真标致！全部商洛就数你最最标致了！”再将镜子对回他，问：“你看你中间的女人都雅不？”白穆一向都是自问自答，正要答复，他却说话了，斩钉截铁：“欠都雅。”

黑衣男人跪在地上未动，似在迟疑。

玉茹亦是点头，低声道：“此前奴婢检察过，统统遵循打算，柳丞相前去西四宫，皇上的御林军也在四周暗藏。”

“丞相之女？”商少君嗤笑，“爱卿这是在讽刺朕？”

商少君嘴角含笑，昵了劈面那人一眼，“幸得朱紫相让，赢不了便是朕笨拙了。”

因而白穆只好唤他阿不。

“领命！”玉茹略一拱手，便敏捷没天玄色中。

一片喧闹中，白穆只闻声内里的宫人不断在唤：“仪和宫失火了！仪和宫失火了！”

太后的仪和宫火光冲天，后宫一片混乱，商少君的御书房倒是烟香环绕，矮榻上两人盘腿，相视而坐，对棋凝神，一派安闲平和。

白穆的认识垂垂规复的时候，脑筋里回旋的仍旧是这两句话。但她的眼还未展开，便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住在白穆隔壁的柴福便是名大夫。柴福说他该是中过毒，那毒对大脑毁伤极大，是以身上的外伤好了，脑筋恐怕是坏了，记不得前尘旧事。

商少君扬眉道：“另有何事？”

不困。

他未曾抬眼，只是悄悄地瞧着那些玄色棋子，淡淡道：“无用之子，可弃。”

商少君双眼微眯，睨着那人。

“玉茹，柳丞相那边呢？”太后问向另一名宫女。

白穆看着也差未几到了子时，但昨日商少君说越晚越好……她略一沉吟，道：“如湄本日竟一点都不感觉困乏，母后，不若与我下盘棋？”

男人一笑，“微臣哪敢与皇上相提并论。”

“莲玥，都安排好了么？”太后沉声问道。

不困。

白穆初初识得阿不，或者说商少君的时候，一向以为他是个傻子。

商少君脸上的笑容明显悄悄，眸子盯着棋盘，沉得瞧不见波光，“难为太后等了他这么些年，朕也算做了次孝子，让她见他最后一面。”

如许的趣事讲很多了，太后的兴趣也淡了下来，催着白穆道：“天气不早了，湄儿早些归去歇息罢。”

恰好窗外一阵风过，闪动的烛光下玄色的人影随风而至，跪在商少君及男人面前沉声道：“回主子，统统顺利，仪和宫大火，太后与丞不异时赶往东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