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君高低打量着白穆，眼神在莲玥扣着她的手腕处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莲玥如此忠心护住，真让朕刮目相看。”

白穆连连咳嗽，被大火烘烤的脸颊烫得发疼，仿佛要裂开，被浓烟熏浊的双目不竭流出眼泪，浸得脸颊更疼。抱着她的人却没有涓滴放松，行动也不减缓，越往远处走，氛围更加清爽，那人身上熟谙的气味也更加较着。

白穆心下一跳，少宫？

最后那三字，太后一字一顿，仿佛极其痛快。

当初柳轼让她拿到御林军令，原是为的彻夜！

“说贤妃娘娘在仪和宫中，仿佛……未曾逃出……”陵安的声音低到几近一吹即散。

柳轼未语。

柳轼的身子蓦地一颤，畴前的冷傲安闲仿佛都被那一阵风刮走，负手背对着太后，半晌才道：“我问你，那日与我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但莲玥始终不答，直至带着她停在一处宫殿屋顶。

这一磕，磕得柳轼如梦初醒，神采大变下，眼中的悲惨如同这夜的冷风般肆意掠袭。

“无贰心，只怕会有三心，有四心。”商少君仍在笑，悠悠扫过莲玥。

“那年哀家不过十五岁，青澜湖上隔水一望，便望去了哀家的平生。”太后四十出头，却保养极好，并不显老态。

“皇上，朱雀宫送来一幅画，请皇上共赏。”门外陵安俄然大声道，“不知皇上是要本日看看，还是留到明日？”

莲玥身上，总有一股如有似无的兰花香。

“丞相大人带着这么多刺客夜闯皇宫，但是来看望朕了？”商少君率先踏入殿中，简朴的便服，玉簪子束发，黑发跟着轻风悄悄扬起，火光下尤其刺眼。

“不愧是柳丞相，见微知著，如许快就猜到了事情委曲。”太后扬声道。

莲玥扣着白穆的手已经放开，白穆徐行畴昔，还未走出两三步，便被人抱了满怀，“阿穆辛苦了。”

突如其来一阵凉意将她包裹，她的身子一轻，便被一个清冷的度量拥着，敏捷分开那片炽热。

太后笑，“成果？不管成果如何，哀家甘愿信赖本身的儿子，也不会信赖你，柳-大-人！”

男人接过，看了一眼便了然笑道：“看来皇上要三思而后行了。”

不感觉震惊，不感觉伤痛，只感觉冰冷，与好笑。

柳轼的手微微颤抖，双眉紧紧皱起。

白穆侧目。

他单膝跪地，结健结实地磕了个响头。

“那个随带刺客，挟持太后？”商少君扫过太后，暗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莲玥扣着白穆手腕的手并未松开，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只瓷瓶，揭开盖子抬头喝下，随后单手托瓶上举，道：“奴婢服下的乃是‘春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