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中间，堵满了御林军。

星竹一见洛秋颜又坐回木栏上，赶紧跪地求她下来。

白穆还惦记取商少君，偶然与他多说，客气地笑了笑便道：“如湄还在找人，先行一步。”

手心的温度不对，身上的气味不对，固然戴着面具，但看获得双眼，那眼神也不对。

“那以后，固然没有证据，统统人都信赖是有人谗谄华贵妃，直到多年后，一名宫女临死前留下遗书，称当年收人财帛，在滴血验亲的水里动了手脚。”

白穆仍旧点头。

星竹泣不成声，洛秋颜却侧坐在雕栏上，看都未看她一眼，仿佛扫到白穆的身影，眼神才闪了闪，望向她。

“奴婢不敢。”莲玥跪下道。

白穆心头一松，还未转头，便被他揽住了腰。

竟是慕白。

白穆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最后闷声道：“故事罢了，何必当真。”

白穆蓦地想起那日朱雀宫那一片随风而落的秋叶，拼尽尽力在生命绝顶勾画出最美的归程，她想要伸手阻住，却只能徒劳无功地任由秋风扫过满身，带来一片砭骨的凉。

她能将当今宫中的局势摸清已属不易，还没闲工夫去研讨先皇那些过往。只听闻先皇对那位贵妃极其宠嬖，除了这摘星阁，前次他们去的沥山行宫也是他不顾群臣反对为她而建。

白穆只道：“并非是我……”

莲玥却并不等闲放过她，只淡淡道：“好不轻易做成的局，皇上不会等闲放过洛家的。”

“你想效仿她，以死明志？”白穆问道。

“孩子出世时，与太医所料的月份分歧。先皇滴血验亲，成果血不相溶，先皇大怒，当场命令赐死，却仍旧不舍惩罚贵妃。”洛秋颜的面色在月光下略显惨白，提及这段旧事来，眼中有淡淡的讽刺，“当夜华贵妃一袭红裙大笑着登上摘星阁，众目睽睽下指天赌咒，一誓死去的孩子乃皇上亲生骨肉，如有妄言，死不超生；二咒害她之人子子孙孙众叛亲离，求而不得，得而不吝，长生孤苦；三誓来世若再投生为人，永不碰‘情爱’二字。三誓以后，纵身跃下，当着先皇的面摔得脸孔全非。”

白穆已经卸了妆换好了衣服，躺在榻上筹算看会书便歇息，商少君如许一问，她略作踌躇，便笑着点头应了。

大门顿时被翻开。

她眼睁睁地望着那一袭红衣仿佛骄阳最后一道残光，在墨染的天涯划出猩红的伤口，穿戴红衣的女子抬头望着天空，溢满泪水的眸子里浸淫着暖和的笑意，仿佛见到了甚么令她极其欢乐的物什，一瞬不瞬地、饱含情义地望着，但是，下一刻便猝然下落，只留下一声极低的长叹：“这辈子……毕竟是无缘长相厮守。”

“你把那封信奉告商少君了？”白穆又问。

月正圆，月色如丝，那袭红衣顶风飘舞，像极了春季的红枫，灿烂而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