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空已露鱼肚白，白穆的另一半心机便花在柳轼身上。若她所猜不错，这突如其来的罪行，这夜柳轼必不会认。她手里固然有柳轼写给太后的信，但那信并无昂首，也从未在注释中提及收信人的名字，她若交出去，只会让人反咬一口说是写给“宫女阿彩”的。固然信是在朝拾殿找到，她口说无凭……

白穆虽猎奇她到底打的甚么算盘，却并不侧目看她，仍旧垂眸俯身，等商少君的叮咛。

柳湄此人，除了在外的传言和前次她去朱雀宫一见，白穆并不太体味。畴前会经常听碧朱提起，崇拜地说她才貌兼备，聪明绝顶。

直到白穆入殿，她才忙道：“阿穆，我方才去偷偷问太小安子了……他说昨夜老爷并不认罪，只说是那宫女的诽谤，口说无凭。”

白夫人一向未曾昂首，非常平静。

她不晓得阿娘是否定真是宫女阿彩，也不晓得柳湄是否清楚她们之间的干系，不敢豪情过分外露惹她思疑，但现在她能找的，只要商少君了……

这夜白穆未曾合眼，一向在回想畴昔与阿爹阿娘的点点滴滴，畴前未曾重视过，现在想来，竟让她发明各种百般的疑点。

语毕，手臂一收，便将食篮接动手中，回身再入勤政殿。

***

长久的沉默。

毕竟畴昔的那么多年，他们一向安居在阿谁小村，从不等闲踏出，他们亦叮咛她不要等闲出门。乃至前次相见，用诀别的语气让她记着，她并不是他们的女儿。

碧朱一觉醒来就不见了白穆的踪迹，也不知她现在的神采为何如此丢脸，只道：“阿穆……你如何了？”

白穆缓缓点头，碧朱又问道：“产生甚么事了？我看勤政殿那么多人。”

莲玥一怔，白穆作势就要跪下，莲玥赶紧将她拦住。

“皇上！”柳行云跪地拱手道，“这女子身份可疑，所讲的话更是可疑，有决计编辑歪曲家父之嫌！请皇上明察！”

她让莲玥带她来，便是因为这里常日上锁，只要会武的莲玥带着她超出墙壁她才气出来。

商少君蹙着眉头，朝白穆摆了摆手。

碧朱道：“我不晓得你就在勤政殿，见你这么晚还未归去，便想来求皇上找找你，跟小安子说……说你不见了……”

“莲玥，莲玥……”白穆敲莲玥房门的同时轻声唤道。

白穆又反复道：“你带我去朝拾殿好不好？”

“有刺客,”

两人方才站定，便被几名御林军围住。

“奴婢曾是明华宫的宫女阿彩，奉侍华贵妃三年。但奴婢早在平建十年便与柳大人识得，一向暗通曲直，直至平建十六年，华贵妃有孕，柳大人称华贵妃待他不善，若不将她撤除，恐怕今后宦途受阻，是以与奴婢前后策划了三月余，他从宫外送来奇药，奴婢趁贵妃不备，下在她的茶水中，并通同宫女阿芙在滴血验亲的水里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