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面上的笑容还未褪下，手心的暖和俄然抽离，心中空落落的，也不管身上的伤便跟了上去。

“我找你好久了。”慕白淡淡开口，声音清润。

白穆的神采又暗淡下来，垂着眼似要睡去。

“阿穆，我们来比赛，看谁先跑上去吧。”

是一匹竹子编的小马，在阳光下光芒熠熠。

正值落日西下，西方的天空彩云漫漫。碧朱就背对着那片彩云坐着，玄色的发被疾风撩起，绿色的衣衫仿佛精灵的双翅，振翅欲飞。

白穆灵巧地咽下一口，又道：“求……你……阿碧……”

“但是我一向在逃。阿穆，事到现在，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肯意信赖世上的肮脏，不肯意信赖民气的险恶，不肯意面对曾经的夸姣一点点地班驳，我回避实际，回避长大，刚强地躲在本身的天下里，刚强地信赖统统人都跟我一样，从未曾窜改。”

慕白略略撇开眼，道：“我一向在找她的下落，目前只查到她从洛采桑的府上被送出，详细在那里，却还未曾晓得。”

“阿穆，对不起。”碧朱已经流了满面的泪水，“毕竟是我对不起你。若非我多嘴，你不会进宫，你我还在宫外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哦不，不是无忧无虑。”碧朱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向来都不是无忧无虑。阿穆，我没有对你说过吧？蜜斯身边的婢女两三年便全都换过一遍，只要我，从小到大，在她身边待的时候最长，因为我心眼最粗。”

白穆盖着厚重的被子，面色惨白，双唇没有甚么赤色，微睁的双眼暗淡无光，扫了榻边的男人一眼，挪开，闭眼。

“阿穆，南边仿佛不如何吃面，他们这边有一种大米做出来的‘面’，特别好吃。”碧朱拉着白穆到一家米粉铺子前面，“呐，比来我发明这家最好吃。”

“阿穆，我真记念畴前的日子，我偷偷溜出丞相府听你平话，说完我们一道去吃阳春面。我带你去看蜜斯的嫁衣，向你夸耀蜜斯待我多么好。你给我讲阿反面阿穆的故事，讲连理村里有棵连理树……实在我一向好恋慕你，你那么固执，那么英勇，未婚夫不见了都不哭鼻子，每天笑着讲故事，说他必然会返来。”

“畴前在宫里我就老想，如果有一匹马能带着我们跑出去该多好。滴答滴答，跑到城东门吃一碗阳春面；滴答滴答，跑到老刘家买两个包子；滴答滴答，再去蓉婆家买一袋荷叶糕；滴答滴答，最后去李子米酒铺喝一碗米酒，然后我们就美满啦！”碧朱掂着小竹马在石桌上“奔驰”，脸上的笑容光辉极了，终究小竹马跑到白穆手里，“滴答滴答，到阿穆手里，带着阿穆去想去的处所，带阿穆见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