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心下一顿。

柴福与白穆是邻居，两家干系夙来交好。当初白穆捡回重伤的商少君，多亏柴福医术高超才勉强救返来。她带着商少君偷偷跑到商都去的时候，还是找柴福借的银两。

柴福见白穆笑，却莫名心疼得紧，也未几问了，答道：“前阵子东昭天子病重，在官方四周招揽大夫，我便起了心机来试一试，哪知……我说他是本身暗中没服药病情才恶化，便被扔到大牢里了。”

白伶叹了口气，随即自我安抚道，起码他还活着。

“谁啊？”

白穆正在一旁清算衣物，转头见慕白举杯喝茶，几步走到他身前，拿下茶杯，“白伶，茶水是凌晨的，有些凉了。”

“我也没有那么喜好你。救你只是为了白子洲罢了。”慕白笑意阑珊，眸光点点。

柴福蹙眉道：“我偶然中瞧见那人身上的腰牌，恐怕……是宫里人。穆儿，这些年你到底去了那里？为何也到了东昭？”

“不必了。”慕白说着，拉白穆在他身边坐下，微浅笑道，“我的身子已无大碍，一杯凉茶还是喝得起的。”

“风大，出来吧。”白穆拿起一边被他取下的大氅，仰首替他披上。

柴福叹了口气，“从那以后村庄便散了，我带着你柴伯母分开，也不敢再归去。不过……”

“穆儿，真的是你！”柴福年近五旬，头发斑白，却精力奕奕，一见到是白穆，两颊便欣喜地红润起来，拉着白穆入房，一面道，“穆儿，这些年你去了那里？你爹娘呢？你怎的瘦了这么多？是不是白老头子又罚你不准用饭了？”

送别柴福后，推迟三个月的归程，终究踏上正轨。

“如何了？”白穆问道。

前次变故后，他们本就住的埋没，是以白穆没再用人皮面具扮作白芷。

白穆靠在他怀里，嘴角带着笑意，透过脸颊的暖和却氤氲了眼眶。

白穆赶紧本身将它扶上肩头，慕白倒也不难堪，转而抬手将白穆的发拨到耳后。

海面广宽，沉寂深沉，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放得再远也还在桌上，少首要拿也轻而易举。

三个月前东昭那场十年罕见的大雪，下了三个日夜。皇宫在这场雪后变了主子，东昭在这场雪后，失了二十座城池，而白子洲在这场雪后，差点没了少主。

白穆像没闻声他的话，将茶杯放得远远的，再将茶壶放得远远的。

白穆本就有过旧疾的身子，在那样极冷的雪后竟然没有倒下。她沉着而沉着地亲身给慕白措置伤口，号脉开方，有条不紊地奉告世人，哪些药需得回白子洲速速取来，哪些药能够就近去采，哪些药当场便能够买到。

她本是穿戴浅绿色的衣裳，当时候被悉数染作鲜红，在雪地里如同一朵肆意绽放的火红莲花，踩着及膝的雪一步步地呈现在他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