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垂目道：“不消再找了。”

“可惜了少君一往情深。”太后感喟道。

第二日，宫中又传来动静，皇上病情恶化，再次堕入昏睡。涟儿漪儿天然晓得昨日商少君来过，还晓得床褥上沾了不浅的血迹，但是两人都不敢问白穆甚么，也不像畴前那样热络地在她面前提及皇上如何如何。

畴前的情分？

畴前的情分？

“不管你说甚么，做甚么，朕都会爱你。”他微微扬眉，笑意并未融入眼底，一双眸子阴沉得如同覆了漫天冰雪，微微一动，便附身到白穆耳边，一字一顿，“平生、一世。”

“不止是阿碧，三年前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回不来了。”白穆扶着他的手臂，“你若病了，阿碧也会难过。你起来，归去吧。”

那两人一听，赶紧笑嘻嘻地出去，一个拿了伞，一个给白穆找了件披风。

波纹宫里里外外都跪了一地，白穆从里间出来看到她的时候，也微微惊奇。

白穆略有惊奇，阿不就是商少君的事，她连碧朱都未曾坦白过。

“太后也是来指责我背信弃义薄情寡性的么？”白穆抬眼与她对视。

***

涟儿与漪儿对视一眼，漪儿率先答道：“回女人的话，桑贵妃迩来都在皇上身边侍疾。”

“少君不会放你出宫。但你若至心实意想出去……”太后的笑意沉淀，凝睇住白穆，“我倒是有个别例助你。”

“那敢问太后本日前来所为何事？”白穆直接问道。

白穆无法地放动手中的书，推开窗看了看雨势，轻声道：“备伞吧。”

灯烛暗淡，只映亮榻上两人的半张脸。两人对视，一人眼底充满着防备与冷意，一人只要平寂的静。

商少君的手顿在空中好久，才转而撑起本身的身子，望住白穆。

白穆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只是在她们辩论的时候才会看她们。开初两人觉得白穆嫌她们喧华，厥后垂垂发明并非如此，白穆看着她们的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素，偶然是笑着的，偶然垂着眼掩住了神情。

记不得有多久没见了。

那两人一听，赶紧笑嘻嘻地出去，一个拿了伞，一个给白穆找了件披风。

待她再次复苏，才发觉已经是四月末，即便是在偏北的商洛，还是能嗅到夏季独占的炙热气味。

白穆一怔。

“罢了，哀家本日来也不是与你说那些废话的。”太后很快地收敛了情感，规复安静，抬了抬眉眼道，“哀家虽偏居后宫，却仍旧听闻少君千里迢迢接你返来，现在他正沉痾，你是如何？当真已经再嫁别人？”

不出三日，陵安再次跪在波纹宫外。

“奴婢漪儿。”

也不看商少君的反应，白穆自顾拿出琴就弹起来。

“方才传来动静说皇上已经醒，只是还不能下榻，女人莫要担忧。”涟儿弥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