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慕容拓对侍寝的美人使了个眼色,美人会心,赶紧搬来一只绣墩摆在了常牧风面前。常牧风见慕容拓执意要他坐,也不好再行客气,缓缓地坐了上去。此时,却见慕容拓用一只金壶缓缓斟满了面前的酒杯,一边轻抿着北凉马奶酒,一边叹道:“常楼牧自从插手十三楼以来,大功桩桩件件数不堪数,一个小小的楼牧,实在委曲你了。”
而本身一旦接了慕容拓的虎符,便代表着已与魏九渊势如水火,再无同朝为官的能够。
“播风楼的人?殿下为何要灭播风楼整楼?”常牧风忍不住问道。
常牧风右手紧握着那封手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见常牧风仍然有顾虑,慕容拓摇了点头,回身对着门外拍了鼓掌。
“欸~~常楼牧过谦了”,慕容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金杯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你与其他几位楼牧分歧,他们都是魏九渊一手带起来的,魏九渊对他们算是有着知遇之恩,你呐,内心恐怕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
不管出于那种目标,魏九渊已摆了然要置他于死地,如此看来,他常牧风也只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常牧风不敢回话,楼主的位置他天然觊觎已久,但是,魏九渊根底尚稳,岂是慕容拓一句话就能摆荡得了的。
见常牧风不知如何回话,慕容拓干脆从床榻上站起家来,走向前去拍了拍常牧风的肩膀:“孤拿常楼牧当年老,自是对你信赖有加的,以是,十三楼楼主的位置,只要你坐,我才放心!”
“莫非你就不想晓得九皇叔为甚么要杀他们?”
何况,他早就想送那姓魏的一程了。
常牧风昂首迷惑地看着慕容拓,只见他伸手表示常牧风开箱。
“为殿下效力,职位不在凹凸,何况牧风所为都是分内之事。”常牧风赶紧作揖回禀。
常牧风的腰间挂着太子新赐的鱼符,有了这枚鱼符他便能够跟魏九渊一样,在玄阳城太子宫中行走自如了。在此之前,黄金鱼符还从未赐赉过楼牧这个级别的将领。
慕容拓复又把他扶起来,笑道:“寝宫以内没有外人,常楼牧这般拘束莫不是跟孤见外?”
“滇王?”常牧风脸上的迷惑更甚了,千想万想他也想不出滇王慕容端为何会杀这些人。
若不想变成弃之,定要奋身成为杀子!
常牧风再次跪倒,连声道:“殿下折煞小人啦。”
常牧风游移着,缓缓翻开了箱子。
掌声未落,已有四名龙羽卫抬着一口庞大的黑木箱走了出去,咚的一声,将那口木箱扔在了地上。
那一刻,即使他身经百战,杀人如麻,但当看到箱子里的景象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只巨大的黑木箱里,竟然堆满了血淋淋的人头,而摆在最上面的那一颗,恰是播风楼楼牧崔四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