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一刹时变得万人嫌弃的城池，恰好被百越人看在了眼里。

常牧风只要在玄阳，每三日便会来看他一次，这是他与慕容拓达成的和谈。

以是，他认定女儿是死了。但是，常牧风现在成了十三楼楼主，又是神出鬼没，单凭他澜沧盟一己之力，是万难为女儿报仇的。差未几一年来，他一只在等。红莲教比来闹得欢，燕戈行也被江湖各派推举为了真正的盟主，想来，常牧风很快便会坐不住了吧？

她浅笑着，心想，他终究能给我一个痛快了。

常牧风沉声回了一句，不等乔四承诺，已经放下窗帘，重新缩回了马车里。

之前，她也曾绝食相逼。

段玉桥口中默念着阿谁名字，南海派地点的灵犀岛虽名义上属于朱阳地界，却与朱阳城一水之隔，南海派与澜沧盟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亦很少参与朱阳城中的事件。现在，不知怎会跟红莲教联络在一起。

某种意义上，他与本身应当算是同病相怜吧，本身昔日对段女人好时，她不珍惜，统统人都看不起本身，现现在他大权在握，那些人才想起江湖中另有常牧风这小我来。

常牧风叹了一声，对着内里喊道。

“是否觉得我死了？”

“段女人我走了！”

段非烟打了一个饱嗝，从跪在面前的小宫女手中接过淡茶，喝下了今后，执鞭的寺人才对劲地关门出去了。

他悄悄闭上双眼，脑海中再次闪现出栖霞峰中，师父让师弟开了观门又关了观门时的一幕。事到现在，他仿佛才模糊明白此中深意。

细心算来，她已八九日未闻声常牧风的声音了，宫殿当中的寺人宫女做事也是轻手重脚，常日里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拂晓之前宫别传来的如有似无的鸡鸣狗吠。

想到这里，他弓身，悄悄地捡起那枚花瓣，缓走几步，插在了女儿内室重新补葺好了的窗缝里，不由长叹一声。往年玉兰花开时，女儿都会像个假小子般亲身爬到树上，折下开的最好的花枝，插在花瓶里给他送来。

“段女人我来了。”

红莲教既已与南海派联手，这一次常牧风定然会亲身出马，在澜沧盟的地界，任他常牧风三头六臂，也定要摘了他的脑袋，挖坑埋在这两棵玉兰树下，祭奠女儿的亡灵。

常牧风的左手中握着一根碧玉箫，那箫是宫廷造办处最好的匠人用了整整三个月以一整块西域美玉磨制而成的，音质不知比丢在了忘川谷里的那管箫鞘好了多少倍。但是，那曲《烟云散》却不管如何也吹不出栖霞峰中的神韵了。

她不晓得常牧风去哪了，现在，她倒是连恨也不恨他了。

夜长梦多。

“盟主。”

段非烟起家，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床边，坐下身来，这宫内一片死寂，高墙深院，荏弱的东风刮不出去，更无处得知一星半点燕戈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