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百越人被杀尽了吗?你不是说百越联军杀也杀不完吗?”
想起八年前的景象,梵衲还是唏嘘不已。
现在,他应当早就沉入海底,白骨也被沙鱼啃得整齐不齐了吧?
“那邻居家的小孩来抢你姐姐的东西,你帮姐姐还是帮别人?”
一群孩子意犹未尽,争相追逐在梵衲身边。
当时候,澜沧盟早已派出几艘划子回朱阳城报信,朱阳守将又分拨两名信使赶往墟余山和中都城汇报军情去了。若不是澜沧、武林两盟和常牧风在霞岚湾苦战,管束住了百越联军,天亮时分,只要戋戋两千守城将士的朱阳城,恐怕早已落入外族之手了。
“爷爷明天还来给我们讲故事吗?”
“燕少侠,燕戈行!!!”
梵衲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流着清鼻涕,手持玩具木剑的小男孩便一把推开身前的姐姐,急仓促地问道,与此同时依依不舍地把桃木剑放到了梵衲面前。
梵衲长叹一声,微微坐直了身材:“那两个少年嘛……”
间隔那场大燕百姓口中争相歌颂的霞岚湾海战已经整整畴昔了八年。
常牧风天然得空他顾,尽管手起掌落,拍碎一只只越人脑袋后,发令将残存人马聚于一处,筹办与簇拥而至的百越人决一死战。此时,却听霹雷一声巨响,燃着熊熊大火的澜沧盟头船竟然径直撞了过来。船首之上早已被烧焦了的段玉桥,化为白骨的双手当中仍然紧紧握着新锻造的狂澜刀。
“澜沧盟不是跟十三楼有仇吗?为何去杀百越人救阿谁独眼大好人?”男孩蹭了一把鼻涕,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段非烟长叹一声,春暖还寒,她禁不住拉了拉衣衿,轻咳了一声。
楼船被撞散,狠恶的摇摆当中,燕戈行却见劈面船上的沈雪吟不知从那里捡起一把钢刀,自船舷上一跃而下,直朝常牧风刺去。她内心想着,大船一沉,早有力量发挥轻功的常牧风必然会葬身海底,倒不如死在本身刀下,为江寒报了血海大仇。
……
昭文三十六年。
这些年来,她多次派澜沧盟的海员北上南下地刺探,却始终没获得一丝有关燕戈行的动静。人们都道他是死在那场海战当中了,只要她还是坚信,燕戈行必然还活着。
说到此,崔武顿了一下,他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一小我来。
梵衲见那几个孩子难缠,不免加快了脚步,呼地一个腾挪,将孩子们甩到了身后远处,大步流星向着城门外走去。
卖力把门的崔武又在跟兄弟们吹嘘本身当年的豪举了:
崔武天然不知,那人看起来老态龙钟,实在春秋不过四十。
大燕南陲的朱阳城内,又已是一片朝气勃勃。
冒死将燕戈行拖到一块浮木上的沈雪吟大呼着,而燕戈行耳中,她的声音却越来越轻,影象也垂垂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