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用脚踢门时,柳希月都还没从梦中回过神。
这些人铁了心要给她科罪,她说再多都只会把她往杀人上引,她也再懒得跟他费口舌。
“这算甚么证据?”张敬之拍了拍桌子,“谁晓得是不是你殛毙辰娘时,被辰娘抵挡击伤,再推说是有人攻击你?”
不是说此女只是平王身边一个再浅显不过的女校尉,性子沉默不善言语吗?如何如此能言善辩,几句话竟扯到了他不敬圣上,往他头上扣大帽子,这帽子他可不敢戴。
“本官等下自是会问,除了殿下,你可另有别的证据?”
莫非这女子真如狱中传言所说,是京中的贵女,为了跟李珩一同出京,特地假扮成贴身侍卫的模样?
不然如何会牵涉到命案中,在这类处所关一早晨,还一点不担忧焦急,反而怡然得意地睡了一晚?
“起来!起来!愣着干吗!”牢头不耐烦地将牢门一脚踢开,对着柳希月恶狠狠地嚷嚷道。
柳希月理了理衣袖,微抬了抬下巴,表示牢头到火线带路。
“你为甚么杀辰娘?”张敬之也不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若真是高贵的身份,城主此次岂不是碰到了硬茬子?别到时候掉一百个脑袋都不敷,还扳连他们这些受命行事的小人物。
十四从暗处走来,十六抬头看着他,张嘴愣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牢头看着她的行动,嘲笑一声:“死光临头了,你倒是睡得好。”
牢头想着,对上柳希月的语气就驯良了几分:“走吧,城主大人都在招认房里等着了。”
但她并未瞥见李珩一行人。
“城主大人有令,提你去问话。”
柳希月有些好笑地挑挑眉,看来这些报酬了给她定罪,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但全员出动,还让镇北将军将李珩拖住。
柳希月抬眼看了看他,冷嘲笑道:“我说大人,是你在查案,你给我科罪,这证据不该是你去寻吗?若我都把证据给大人筹办好了,还要大人来做甚么?”
证据?
“我被人攻击,后脑另有伤口。”柳希月挑了挑眉,神采淡淡。
“有事?”柳希月蓦地被吵醒,语气带着压抑的肝火。
小小的供招房内,站满了人,柳希月从中瞥见两个熟面孔,城主张敬之,炎县县令,也就是之前胡跃飞的侄子胡希君,残剩的柳希月都不熟谙,只在昨日的晚宴上打过照面,叫不上名字。
来都来了,鞠问是免不了的。
柳希月睁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师爷凑畴昔私语两句,张敬之面色稍霁。
十四一脚将尸身踢走,蹲下身将她抱住,悄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你是为了活命,没人会怪你的。”
翌日,柳希月是被一阵狼籍的脚步声与铁器碰撞的声音吵醒的。
十四小小的人死死拉着她冰冷的手,仿佛很惊骇将她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