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嗓音尚见清越,只怕还是个幼年的少年。韩铮这般想着,那边似已发觉他的存在,笑声微顿。那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果然是个幼年的少年,还长得有几分漂亮。韩铮弯起嘴角,目光瞥过他手中握的笛子,刚动了动唇,想要出声。对方倒是目光微动间,冲着他躬身行了个礼,未置一词,便牵了马儿,回身而去。
他身后那十几轻骑练习有素地随即停下,“大人,前面不远就是松陵大营了!”
韩铮一愕,过后,倒是有丝愤怒,呵!敢情他还是求着别人来理呢?
“不敢!”姚三回以一笑,有些假!他本见不惯京中的贵公子,这韩铮就是此中之一,若非他是元帅之子,他底子不会强压恶感。而就在刚才,姚三已经决定,讨厌他!
主帅营帐内,这会儿的氛围,却绝对谈不上一个好字。
韩定涛面色几变,终因而让步了,沉着脸给一向在中间当隐形人的姚劲松摆摆手,道,“劲松,你费些心,好生安设!”说罢,回过身去,不再看来。
“别!别!别!好阿冉!你晓得的,这奔雷爱吃糖,跟你三哥爱酒,这都一样的,没得治!我最多……最多对不起奔雷,让它戒糖戒到伤好为止!”男人急了,忙不迭地摆手,作包管,趁便毫不踌躇地出售了“战友”,哪怕是奔雷兄忿忿地打了个响鼻,以作不满,他也恍若未闻。
听他这般说话,韩定涛只觉胸口翻搅,一口气堵在方寸间,气闷难消,“臭小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三哥不如去梳洗一番再去,总归是从京里来的大人,并且是带着皇命来的,如果冲撞了,可就不好了!”阿冉目光望了望帅帐的方向,眉宇间,轻敛起一个褶。姚三点了点头,举步而去。
“嗯!”那人轻应一声,收回视野,单手利落一扯缰绳,再度打马而行。身后,其他骑士紧随,骏马吼怒而过。马蹄声渐行渐远,林子又温馨一如最后。
“韩元帅这话是要撵我走?是想要抗旨?”苗条指间轻扣一卷明黄,韩铮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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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走进帅帐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奇特的画面。身形一样矗立高大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中间隔了一个身长的间隔分据两端,互不逞强地大眼瞪小眼,帐内的氛围非常诡异,恍忽,风息也止凝了普通。
一人一马面河而立,那穿戴铠甲,头发有些狼藉的瘦高身影背对着韩铮,凑在唇边的笛子不时响起欢腾的曲调,那马儿仿佛也传染了那欢愉,镇静地一跺蹄子……因而,那水花溅起,湿了吹笛的人一身。笛声戛但是止,换来一声嗔笑,“你这个坏奔雷!湿了我的衣裳,可要找三哥赔给我了!”
见男人这模样,阿冉喉间有些痒酥,轻咳了一声,才没笑出来,“这但是三哥本身说的,可要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