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很和顺,贺兰悠问孙蜜斯:“女人这是去哪呢?”
我瞧着他行走的方向,远处矗立的城墙在望,古木葱茏,屋宇连缀,竟是一座城中之城,俄然想起湘王就藩荆州后,是在城内南平王高季兴的原王宫旧址上翻修的新宫,莫非他是要到湘王宫去?
那老者皱皱眉,似有些踌躇,不待他开口,却有人插言了:
闹了这半日,我也感觉无趣,眼角觑见那少年听了世人的话如有所思,俄然回身就往楼下走,我心中一动,表示贺兰悠,一起跟了上去。
听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这里是湘王的封地,这孙家,想必与湘王是姻亲,这孙蜜斯的姐姐做了湘王的小妾,天然一家子身价水涨船高,只是听世人丁气,这家人出身贩子,失势后只怕在这荆州府作威作福也久了,竟是神憎鬼厌的那类角色。
我微有些震惊的看着贺兰悠的苗条洁白的手指,以破东风拂杨柳势,点叶飞花般轻柔落于孙蜜斯额头,俄然想起在外公密室里曾看过的一段记录,关于“不破拈花指。”
“昔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时众皆沉默,唯迦叶尊者破颜浅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奥妙法门,不立笔墨,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今吾气走周天,心传秘法,神通六识,指成拈花,人间万物,无有不破,以指为目,戳点国土,一指破开浑沌势,笑我众生皆沉默!“
贺兰悠还在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算是晓得这家伙,笑得更加高兴的时候,差未几就有人该不利了,可这不利的人不管如何也不该是我吧?我也笑,笑得比他还高兴,顺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囊:“嗯,内里有些碎银,估摸着也值三百贯了,实在不美意义,聊表歉意啊。”
孙蜜斯前冲的势子未止,一头便往贺兰悠身上撞去,贺兰悠挑了挑眉,手势稳定,拖着她滴溜溜转了个圈,手心一按,那孙蜜斯当即稳稳站好。
我听至最后一句,见他连诗经都用上了,一喜之下又不由大羞:“贺兰悠,修已晓得你,你还不知修,好个无耻之徒!”啐了他一口,也不睬他,扭头便走。
我看那老者,端倪忠诚,看来颇诚心,因而悄悄一礼,笑道:“小女子无知,冲犯朱紫,还请老丈说个明白,这荆州霸王,到底是何家后辈?”
身后,那狐狸轻笑着跟上来。
“呸!”嫌弃的唾声。
贺兰悠见孙蜜斯还是神智不清,目光一闪,俄然伸脱手指,悄悄按在她额头上。
想不到内心冷酷的贺兰悠也有这般少年神态,我哭笑不得,嘿,谨慎眼的家伙,这算生的哪门子的火?玩的甚么把戏?
她的神情如此绝望苦楚,令我心中一颤,产生了甚么事,会让这个骄贵的女子颓废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