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都快哭了：“少爷，就是去当兵，也得有个川资哪！”

“那――那我们就更不能把银子全花光了啊！”小厮吞吞吐吐半晌，终究道，“少爷，实在侯爷前几日就来了信……”

李檀的事情，是两个月前孟老太爷来信中提到的。当初他弹劾陆镇，激发皇上大怒，因此下狱，他的一众志同道合的朋友同年都纷繁进言，谁知却只引得皇上更加肝火勃发，欲以“结党”之罪将世人一起定罪。

小厮无话可说，过了半晌才道：“但是少爷，我们也一分川资都没有了。这些天不说别的，从都城那边出来光阴买冰就花了百多两银子，侯爷那边――侯爷那边是不会再给银子了！”

两人的脚步声穿太小街消逝，从屋子里跟出来的丹青眨着眼睛道：“女人，他们说买冰，这气候又不热，买冰做甚么？”

“女人又甚么事儿这么欢畅？”适意端了一杯茶来，见顾嫣然满脸笑容，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打从三月里太太生了哥儿开端，女人脸上这笑容就没见下去过，一起上过来大家都嫌累，唯独她是精力实足。

“那你如何没给我？信里说甚么？”少年倒是非常淡定，“要将我逐削发门？”

少年嗤笑：“有甚么不适宜的，难不成当铺还会吃人？少说废话，快走！”

孟素蓉不由得变了神采：“公然是李御史？”

“那你想如何？”被抱住的人听声音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不好真动手把自家小厮打个好歹，烦躁当中又有几分无可何如，“药总不能不吃，莫不成你让李夫人去当金饰金饰？那但是她们孤儿寡母回了乡要过日子的！”

“那位公子姓周，对李夫人执子侄礼，李家女人和哥儿呼他为兄，但他究竟是甚么人，奴婢却没探听出来。”

“……我晓得。”少年沉默半晌，语气淡然，“他们巴不得从速跟先生抛清干系，我这趟出来就没希冀他们能再给钱。只是一日为师毕生为父，反正我是要走这一趟的。”

顾嫣然摆摆手：“你去罢，有些事你不明白。”若不是闻声那少年提到茂乡侯府，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李檀之死，孟老太爷在信中曾经隐晦地提过他的思疑，因为如许的首要犯人，即便下狱也会有人细心把守，天牢当中又未曾感染疫病，如何俄然就身亡了呢？很有些人传说，是茂乡侯府下的手。但李檀这一死，皇上又俄然记起了他的好处，本来的雷霆之怒俄然烟消云散，不但从轻发落了之前被视为“党徒”的那些人，并且将李檀尸身发还家中，不再问罪，并亲口令李檀妻儿扶柩返乡，并令其子“效父读书”。

“不能叫外公？”少年倒是好整以暇，“这又不是在都城里，元宝你严峻甚么？”

“少爷――”小厮有些严峻，“这，这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