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孟素蓉对谢宛娘一向冷眼旁观,感觉这女孩儿与吕良大为分歧,看起来只想求个安稳的糊口罢了,吕家村的事儿,她是毫不会对外人主动提起的。这天然是费心,只是却也总让孟素蓉有些难以言喻的不适,既感觉她太轻易忘了父母之仇,却又感觉一个女孩儿家的糊口不易,想要过日子也无可厚非。因是如此,孟素蓉除了每月一日不差地拨给她月例以外,并不与她多做打仗。
“既如许,这笔银子也别从公中走了,我外书房那边,明日就叫人给你送二百两过来。韩家那边的先生委实是好的,两个丫头跟着必有进益。别的不说,嫣儿转过年就十二了,不是小孩子。如果这一任满了,都城那边也温馨些,或许咱家还得进京去,当时候嫣儿少不得要出门,不能让她丢了脸不是?”
这盐商天然就是甄家了。不过别看是贩子,也很有些大志壮志想着改换门庭。本朝贩子职位虽仍旧低,但对士农工商之间改换身份的限定,倒没有前朝那么刻薄。甄家也算聪明人,先是大买地步做了地主,这便由商而农,而后便费钱捐了个监生。
杜婆子满面笑容地听完了,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退了出去。杨妈妈将人送了出去,转返来便拿了个青缎子荷包给孟素蓉看:“这里头是一两的银锞子。奴婢去看了看,屋舍虽小,里头安排的东西却都贵重,看来甄家公然有钱。”
年近不惑又得子,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顾运则听着小儿子的笑声,眉头也展开了些:“蔚哥儿做甚么呢?”
茂乡侯府的老夫人严氏,人如其名,不是个好相与的。老茂乡侯姬妾很多,却始终未有庶子出世,只要一个庶女,名唤陆绣。其嫡长女陆锦入宫为妃以后,百口都水涨船高,这陆绣也对劲过一阵子。
顾运则嘲笑道:“就是这个理儿。这甄同知自打来了,瞧着就很有些桀骜的模样,这些日子我才探听到,本来是茂乡侯府的远亲。他家太太,乃是茂乡侯府一个庶女的夫家小姑。就连这同知,也是走茂乡侯府的门路来的。”
“甄太太但是跟着夫君来了任上?家中可有后代?”
“都来了。甄太太有一子两女,儿子和小女儿年纪还小,留在故乡由甄家老太太扶养,大女儿倒都跟着来了任上,传闻已然十三岁了,比我们嫣儿还大一岁。”
第二日顾运则去了衙门,他外书房的小厮公然送了二百两银票过来,孟素蓉收了,也就按部就班指导起两个女儿过年的事来。幸亏客岁两个女孩儿都已然做过一次,本年倒是驾轻就熟起来,事情虽多,也是井井有条。
顾运则进了孟素蓉的院子,早有小丫环报了出来,锦心出来打帘子,孟素蓉也迎了出来:“老爷返来了。快到年下了,衙里事件必多,老爷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