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景泰公主并不肯善罢干休，自管自地往下说：“孟垂白叟在国子监多年，传闻是桃李满天下，想必家中儿孙更是教诲得满腹诗书。本宫这里有个谜语，说出来请孟女人猜一猜，若猜中了，本宫有赏；若猜不中――孟家枉称诗书传家，孟女人就回家去再读读书，也不必来闺学了。”

“姐姐。”宁泰公主俄然出了声，“这谜面无误。纸上是花，花者，草头下一个化字，《礼记月令》中说，腐草为萤，萤可不就是草化的。”

“哎，你可别说。”陈云珊小声道，“那位蔡将军就带了个女子。我大哥瞥见的，扮成小厮模样，但还看得出来是个女人。传闻是去边关寻哥哥的。”

这就说到景泰公主的脸面了。景泰公主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道：“那你就猜猜便是。只是方才姝儿的谜面是在此屋当中，你们若要出谜，谜面也须在此屋中出才是。”

东门，门中有东，这是个阑字啊。阑字上加草头，那是――顾嫣然和孟瑾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答案。

“这怕甚么。”陈云珊摆了摆手，“真如果上了疆场的人，浑身疤痕都是有的。”

“他甚么贵重东西也没带。”陈云珊必定地说，“大伯母查抄过，他随身的东西，甚么玉佩长命锁扇坠儿的，一样都没带出门。还真是人家心善赠了他银子，甚么都没要。他返来还说呢，必然得找到人家好好伸谢。”

“是啊，是不是猜不出了？”钱喻敏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帮腔。

这清楚是讽刺景泰公主不懂礼节，且在闺学里自作主张了。景泰公主眉毛一挑，嘲笑道：“闺学里纵有先生，六合君亲师，君也在师之前，孟女人这么懂礼节，这个事理如何不明白？”

景泰公主笑道：“就是，快些清算东西回家去吧。我们走。”回身就往外走。

都是春秋相仿的女孩子，宁泰公主夷易近人，陈云珊又是个豪放性子，钱喻敏也是活泼爱说话，一顿午食吃完，几人已经靠近了很多。陈云珊对孟瑾特别引为知己，向她扣问了很多闺学的事儿，待到传闻闺学里另有女红课，便苦了脸：“如何闺学还教针线的吗？”

宁泰公主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甚么话，二舅母是心疼你。再说了，女人家身上留了疤总归是不好。”

“真是混闹。”宁泰公主也好笑，“就是要去军中，那里有带着丫环的……”

“方才公主说要惠赐一个谜面，末端倒是王女人出题。礼尚来往，我这里也有个谜面请王女人见教，如果王女人也猜不出来，便请王女人也照着端方，退出闺学。”顾嫣然是实在忍不住了，堂堂公主，不但要欺人，还要欺人太过！另有这个狐假虎威的王姝，公主是君动不得，莫非王姝也是君不成？倘若本日就如许被赶出闺学，今后连着孟家在都城也别想昂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