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怡然猛醒过来，赶紧将红纸递给适意，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甚么，连本身都不晓得说了些甚么，顾嫣然天然更没听清，正要问她，只听站在门边的锦心道：“山药姐姐来了。”

孟素蓉内心明白得很。顾嫣然本年才十岁，但是两三年前本身管家理事之时就将她带在身边看着了，这几年下来耳濡目染，就是不决计去教也会了三分，现在顾怡然也八岁了，柳姨娘这是急了。她是丫环出身，房里厨下的事虽也晓得些，可说到算账理家情面来往，倒是不通的，如果本身不教，顾怡然去那里学？孟素蓉虽厌着柳姨娘，可顾怡然一个孩子却无甚错误，看看顾怡然怯生生的样儿，内心不由软了软，淡淡道：“怡儿去帮帮你姐姐也好，虽不说现在就要学甚么，也看一看情面来往，等再过几年好学着管家理事。”

山药打帘子出去，先向孟素蓉行了个礼：“老太太请太太畴昔，说是商讨中秋节的事儿。”

顾老太太正在看厨房送来的月饼，见孟素蓉出去忙道：“快给你们太太搬椅子坐下，这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粗心。”

孟素蓉欠了欠身道：“年下祭祖如许的大事，天然还得媳妇和老爷来做，别人想替也是替不了的。老太太放心，媳妇必然重视身子。”

这话说得实在奇怪，孟素蓉内心已经估摸到了大半，低着眼睛含笑道：“这些事儿有丫头们做就行了，白姨娘常在老太太面前尽孝，已是替我分忧了。”

柳姨娘脸腾地红了，看看顾怡然身上的衣裳只要袖口和领口滚了些斑纹，再看看顾嫣然衣裳上精美的花朵，便自发有些安身不住，赔着笑勉强又说了几句话，便灰溜溜地退了出去。锦心放下帘子，对着她的背影悄悄啐了一口：“整日里嘴上献勤儿，若真故意，也没见她给太太做过一针一线。”锦眉悄悄捅了她一下，对顾怡然以目表示，锦心才悻悻闭上了嘴。

顾嫣然忙放动手里的笔：“我跟娘一起去。”

锦心气得紧咬着嘴唇，恐怕本身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却听孟素蓉笑了笑，仍旧是极平和隧道：“母亲说的是，既然如许，这几个月就叫嫣姐儿帮着媳妇吧。”

顾老太太又被堵了个健壮。祭祖这等大事，只能正室来筹划，没传闻过哪家有姨娘来筹办的。她本说的是管家的事，却被孟素蓉绕到了祭祖上，这嘴还如何张得开？当下负气道：“既这么说就随你，只是别叫两个丫头办错了事，搞得家反宅乱。”

顾老太太当惯了家，当初顾运则虽连中了举人和进士，但刚入宦途俸禄微薄，反而还要走情面，家里靠的都是孟素蓉的嫁奁过日子，故而顾老太太也只得将中馈交给儿媳主持。只是她仍旧闲不住，时不时的总要指导一番，孟素蓉也风俗了，闻言便要起家畴昔。山药却低着眼睛又说了一句：“早上白姨娘畴昔给老太太存候了，提及太太现在身子不便利，过了中秋另有重阳，接着就是年下，到时候太太身子就更沉重，怕每日里管家理事累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