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惊扰太夫人歇息了，我明日再来。”顾嫣然非常“善解人意”地承诺，回身走了。

丫环低着头，喃喃道：“不，不大好……”实在太夫人没啥大病，就是个肝气郁结急怒攻心，吃药扎针救过来以后就没啥了，只是她闹腾不休，丫环在她这里当差，也不敢说她是在装病。

“罢了，侍妾的事你本身拿主张吧，只是行事细心些。”德妃真想狠骂太后几句，可即使是在本身宫中，她也不敢过分失色，何况骂了也没用，“平南侯夫人及笄礼，给你们送帖子了没有？”

“你还说！”德妃愤怒地瞪着他，“早说过叫你娶陈家丫头，你非要娶周家的。这下好了，平南侯的爵位都易人了，那周家丫头另有甚么？”

竟然还敢避开他的手？寿王本来只是一番调戏的心机，这会儿却更炽热了：“让本王摸摸有甚么要紧的？来来来――”

齐王苦笑：“母妃当我情愿吗？但是顾家跟孟家是姻亲，顾运则当初在同文馆里得了父皇青睐，就是孟家安排的！即使我想跟顾运则靠近些，怕是也不能。再者我交友大臣，怕是也要引得父皇猜忌，甄家不显眼，尚可一用，甄家女也就是个侍妾，即使将来有甚么――弃了也轻易。”如果侧妃甚么的，那是正式上了玉牒的，存亡都会惹人谛视，不像侍妾，无声无息死了都没人过问的。

只是齐王妃再恨，这话也不敢说出口来，只能答复德妃的话道：“顾氏的及笄礼不大办了，说是太夫人抱病，以是只筹算请请嫡亲老友就是了。”

若说有油水的门路，盐可算得上一条了。只是盐政天子一向抓得紧，这块肥肉只能看着不能到手，但甄家倒是有点盐道上的门路，能帮他往江南一带敛敛财。何况甄家不起眼，纳为侍妾，他们戴德戴德，天子那边也不大在乎。

“太夫人本日可好？”顾嫣然走进南园，先问当值的丫环。

“那……劳烦你去问一问，我便利出来存候吗？”顾嫣然实在不消问也晓得赵氏太夫人会是甚么答复，但她每天早中晚三次都要过来问这么一遍，至于太夫人不让她出来――那太好了，莫非她还情愿去看太夫人的冷眼吗？如果太夫人想起来要让她去侍疾，那不是更费事？

但是就凭这么一张庚帖，天子就直接下旨怒斥了周家二房，承认了齐氏嫡妻原配之位。这一下子可不但仅是搞砸了周家，就连沈氏的娘家昌平侯府也难堪了。齐氏如果嫡妻，那沈氏算甚么？若说是后妻填房，又哪有嫡妻未亡就进门的后妻呢？

不过此时已经七月初，牡丹花期早过,只留下枝叶，看起来倒还不如那些应季开放的浅显花木。就连全部长春宫，仿佛也落空了些光艳，只剩下了一片青绿，显得那些宫殿门窗上的涂彩仿佛都有些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