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我看柳太太倒无妨跟侯府定个亲呢，提及来还是亲上加亲，虽说十一岁略小了点儿，不过先定了亲，过几年再结婚也不晚，反正二公子身边也有人服侍。”孟素蓉恨不得把手边的茶泼到柳太太脸上。

孟素蓉听得神采一变再变，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平南侯夫人哪是为了报答顾家关照周瀚，清楚是来提婚事的。

暖轿的窗帘是竹帘，里头再加一层棉帘，只要将棉帘卷起，便可透过竹帘旁观沿路的景色，并不怕被外男窥见容颜。随轿来迎客的嬷嬷穿戴蜜合色绣墨竹的比甲，见孟素蓉母女卷起了里头的棉帘，便给她们讲起沿路的景色来：“那边是清圆水榭，里头种了五色莲花，只是现在天冷，莲花是看不成了，不过沿着莲池种有几株老梅，倒也不致无花可看。那边是小山居，里头的假山是请的山子野堆的，种了几架紫藤，到了夏季里倒也开得畅旺，还是夫人的主张呢……”

柳太太仿佛这会儿才找到了说话的机遇：“可不是，人生得又好，也就是我家那小子还小，不然啊――如果我有这么个儿媳妇，可就欢畅坏了。”

除了内衬的软缎以外，肩舆里还设有清漆小几，几下放着用暖包抄好的茶壶，坐位下头则有老银脚炉，般般样样都显现出仆人的经心和咀嚼。

孟素蓉一眼就瞥见那条水红帕子角上绣的含笑花，不由得微微一怔。

镶宝石的金器如果光彩暗了，可不能像普通金器般送去炸一炸便好，总得将宝石先拆下来，过后再重新镶上去，这套手工也要费银子的。柳太太这金饰是好，可明显是几年未曾去创新了，可见家道平平。往深里说，只怕这行头都是为着出门撑场面特地留出来的。

“哎哟，平南侯府如许的人家，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呢。”柳太太掩口而笑，转向孟素蓉，“顾太太，不如就让我做个媒人，也赚双媒人鞋穿穿可好？我那位外甥，别看年纪悄悄，但是个长进的，又出身平南侯府，将来前程少不了。哪家女人嫁出去，都是纳福的。”

劈面坐的倒是个陌生妇人，长相与平南侯夫人有三分相像，只是神采远不如平南侯夫人鲜妍，看起来仿佛比她年长了七八岁的模样。平南侯夫报酬孟素蓉引见：“这是我娘家mm。她夫家姓文，现在在山西做外任。”

顾嫣然低头看了本身一眼，她本日穿的是白底绣红色虞美人的长褙子，下头是银红色百褶裙――早晓得该换一身别的色彩，只是看平南侯夫人的模样，仿佛是早有筹办，恐怕总能找到借口拿出这枝步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