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洛阳城西的大部分处所，他都逛过了，走动很多了，身材也好了一些，不消再拄拐杖了，只是仍然咳得短长。

只是他跟其他乞丐有一个很大的分歧，比起那些浑身披发恶臭，满脸污垢，一口黄牙的乞丐来，他较着干爽白净很多，站在他们中间，的确是乞丐中的贵族，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几近要亮瞎路人的双眼。

“不要那就切下来扔了吧。”

肥龙急得快哭了：“不能切不能切，脑袋在脖子上放着就好，豪杰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您今后有甚么叮咛，小的和河间同亲会的弟兄们情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眨一下眼睛不算豪杰！”

“是你把我老乡打成如许的？”

“好，带种！你的意义是你的拳头够硬了？我肥龙讨了半辈子饭了，修过运河逃过难，挨过饥荒，打过仗，吃过臭水沟里拉起来的死猪肉，也吃过洛阳酒楼的剩酒剩菜，甚么世面没见过，就还没见过你这么不懂端方的，说吧，你要你哪只手？”

甄命苦刚走出胡同，一声清脆动听的女孩声声响起。

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地来到这条巷子里，守在红杏别院的后门，门一开，他就跟着别人一起排在步队前面，领一碗粥，两个馒头，吃完后就拄着拐杖四周浪荡，早晨的时候回到破庙睡一晚，早上起来后就到洛河边洗漱洁净，然后再走上几千米的路，来到城西的这座大院后门的巷子里，等着派粥，当作病愈练习。

人群中主动地让出一条道来。

胡同外，那些围观的乞丐全都主动退到他身边的三尺以外，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

他冲她笑了笑：“没事，你孙女儿身材好点了没？烧退了吧？”

老太婆见状仓猝走开去，不敢再跟甄命苦说话。

一个肥得像日秘闻扑运动员一样，满脸恶相的乞丐，领着四五个手拿棍棒，气势放肆的乞丐，朝甄命苦走过来。

甄命苦哪想到刚才华势汹汹的肥龙，一下子变成了条肥虫，忍不住笑了：“就你一堆肥肉还上刀山下火海？”

此中一名脸上还缠着纱布，嘴高高肿起，畏畏缩缩地躲在那胖乞丐前面，暴露半张脸，指着甄命苦。

自从十几天前甄命苦脱手揍了一个欺负新来老太婆和小女孩的乞丐后，他身上顿时多了一股逃亡之徒的气质，很少有人敢再等闲招惹他。

“你叫甚么名字呀？”

“恩，已经没事了，都是给饿的，吃了点东西就好了，要不是多亏了小伙子你，我们婆孙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甄命苦站起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包含那吃过皇上吃剩下的肥龙在内，一共六小我，全数躺在胡同里，嘴里哎哎呦呦地哼着，没一个爬得起来，棍棒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