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甄命苦都没有回应过她。

她跪在他身边，摩挲着他的脸，一只手想要想要碰他肩胛上的箭支，却又怕让他伤势减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嘴里呢喃着：“如何办，如何办，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你死了张姐姐如何办，你死了我如何办，你快起来，你吓到我了……”

她死了。

涂了凝血散的箭伤让她感到惊怖，这么深的一个伤口，刚见风就渐渐地凝固成血块，伤口只要乌黑的一个浮泛，却没有血流出来，如许下去，用不了多久，他满身的血液就会凝固，回天乏术。

甄命苦从昏倒中醒过来时，入眼的，是神采早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的长孙贝儿，他一开端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回事，待脑筋垂垂复苏，他才猛地坐起家来。

落空了主心骨的长孙贝儿闻言从惶恐中平静了下来，不再踌躇，从他身上摸出他那把锋利的匕首来，用力将他翻回身，让他俯趴在船面上，用匕首挑开他肩背上的衣服，暴露他刻薄健壮的肩膀。

声音垂垂地小了下去，直到完整闭上眼睛。

仿佛满身没了力量普通，她从他身上颠仆在地，跟他并肩躺在一起，转头看着他昏倒中的脸庞，眼中带着一丝不舍和密意，伸手悄悄抚摩他的脸颊，呢喃道：

甄命苦带着长孙贝儿，一起急敢，终究在李世民的马队追上来之前，连人带马一起跳上了一艘早已经筹办在渭河岸边的渔船，将李世民的马队甩到了身后。

长孙贝儿愣了一愣，低头看了一眼甄命苦的脸庞，喃喃道：“没有我，你能够活得好好的，张姐姐没了你，怕是也活不成了，就当是我成全张姐姐，把你还给她吧……”

甄命苦将她抱上马，两人坐在船头，渔夫在他们的身后划着船桨，顺着水流缓慢往东而去，此时李世民的马队就算长翅膀，估计也赶不上来了。

他想起了本身昏倒前，模糊闻声的长孙贝儿那些密意呢喃，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探长孙贝儿的鼻息，已没有了呼吸。

……

肩膀上，一根弩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肌肉中，伤口四周已经发黑，没有一丝鲜血流出，箭上的毒素仿佛有固结血液的感化。

弓弩上的圆筒状物体，若甄命苦瞥见，只怕要悔怨当初教给李靖关于这类对准镜的制作体例。

长孙贝儿完整懵住了，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重的伤，眼看着别性命垂死，却没有任何体例。

李世民取出一支弩箭，对准了甄命苦的后背心脏处，按动了扳机……

她有些气恼，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被他惨白的神采和乌黑的嘴唇给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