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倘若背叛之人一样是顾氏皇族,又能够雷厉流行,安稳朝局,虽也免不得蒙受诟病,但却比前者好很多。
有胆量的人或许很多,但是能在霸陵卫率的保护之下成事的,可没有几个。
自从得知圣上遇刺的动静时,锦书便再没歇过,一道道号令收回,访问相干之人,直到华灯初上,才勉强停下来,喝一口水。
宫城戒严,长安南军北军自不例外,被搁置在库房里的弓箭刀戟被取出,调剂擦拭以后通报到了士卒手中,似是甜睡中的巨龙转醒,伤害而又叫民气惊。
“使不得、使不得,”几位老臣年高德劭,极重伦理,如何敢受皇后与皇太子见礼,仓猝躲开,齐声道:“文臣死国事,忠君便在这天。”
向后一摆手,便有宫人取了锦盒与一份名单,呈到于承面前去:“深宫妇人,本不该问政,事出从权,却也不得不为之,于将军走一遭,请这几位臣工入宫,相商朝事。”
那内侍神采也不太好,一句话到了嘴边,竟结结巴巴的没说出来。
这一日过得惊心动魄,很多人一颗心脏从山顶到海底走了一个来回不说,锦书也是心力交瘁,忧思交集。
相互都是聪明人,临江王一听这话,心便定了,笑容闪现,道:“皇嫂故意,明日我便叫丹霞与恪儿一道,往甘露殿存候去。”
锦书神采骤变, 顾不得别的, 当即站起家,道:“圣上如何?可有大碍?”
锦书松口气,又去看于承:“还要辛苦将军调派人手,伴同二位大人同业。”
他急仓促领命而出,往宫外去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入宫,锦书却不得闲,连续串的号令叮咛下去,庞大的宫阙似是一台被运转起的机器,齿轮与齿轮之间紧密符合起来,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题目是,谁有胆量做这件事,又有才气做这件事?
天家之间的纷争,莫非还需求证据确实吗?
“娘娘传闻太妃身子见好,也感觉宽解,叫奴婢取了几支山参来,以示情意,”红芳笑语盈盈,悄悄道:“还说临江王辛苦,她与太子也都谅解。”
最轻易叫人思疑的,就是圣上的几个异母兄弟,以及……
倒不是他忠君体国,同圣上兄弟情深,而是幕后黑手能将他退出去吸引重视,明显就是对他不怀美意,他如果再背弃皇后与皇太子,那才真是里外不是人呢。
红芳闻弦歌而知雅意:“王爷的情意,娘娘与太子殿下都会记取的。”
临江王这个不幸人,只怕还在忧心本身接下来该当如何行事。
只是这会儿,她是宫里的主心骨,又是承熙独一能依托的母亲,当然不敢闪现疲态,惹人觊觎,也只得苦苦支撑,比及圣上回銮。
可人间诸事,那里有这般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