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甚么大事，不必搅得人尽皆知，”锦书心中早有成算，更不肯叫圣上牵涉出来：“七郎美意，怕是只能孤负了。”

那人跪倒在地，盗汗留了一脸，讷讷难言。

“朕传闻，你弟弟与柳无书家的女人订婚了，”圣上想起前几日听到的动静：“要不要朕下旨赐婚，为他们添一份颜面？”

圣上低低的嗤笑一声，说了骂了一句甚么。

圣上却不动气，只是冷了神采，缓缓发问：“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是否能够措置宫妃命妇，乃至于入宫臣女？”

圣上扫一眼他的狼狈情状，却也不觉怜悯，只要讨厌，以及满心的讽刺。

作为主子，不管圣上说的是甚么，都不是他该晓得的事情，以是即便听到了，他也只是低着头，一如既往的顺服恭谨。

他又不是年纪悄悄的少年郎，人到中年被贬到穷乡僻壤去，这辈子怕是再难归京了。

皇后本日何止是扫了贤妃与长公主的面子，的确是将她们的面子放到泥里，踩了个稀烂。

圣上仿佛嘲笑了一声，转而问驸马陈阳：“陈卿，皇后惩罚你家幼女，陈家是否心抱恨怼？”

“娘娘这还说呢，明显几日胃口不好，还偏逞强，”红芳在侧补了一句：“本日过了辰时才用的早膳，也就是圣上走得早，才不晓得。”

圣上夙来端雅，甚少说出这等粗鄙之语，现上面上不显，只怕心中已然怒到极致，宁海总管在边上服侍，更不敢粗心。

不再去看底下臣工面色，他站起家，大步拜别。

圣上目光掩在十二毓的玉珠以后，有种金属质地的冷然，但是那言辞，却比刀锋更加锋利：“礼部侍郎郝宇，语出冲犯，于上不敬，不能佐国，贬幽州参军，本日到差。”

皇宫中的一举一动皆是牵涉甚大，特别是在皇子们长成，圣上又未曾册立储君的关头，就更是惹人谛视。

而成果呢，动静传到含元殿，内侍问要不要去劝一劝皇后时，圣上也只是说了一句“她欢畅便好”，便不再管了，等过后静仪长公主递了牌子进宫，更是见都不见。

方才那位臣子的坐师。

圣上仿佛没瞧见他面上死灰，只点点头，持续问道：“陈氏女入宫，未曾通禀皇后，是否有罪？”

宁海总管扫一眼猝然变色的几个臣子，默不出声的跟了上去，另有内侍在侧，扬声宣道：“——退朝。”

宁海总管尤且记得圣上方才怒意，再听他连“王公”都不称，直呼其名，更知贰心中不豫，不敢讳饰，应对之间愈发谨慎起来：“是，主子传闻，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

承安毕竟也是皇子，却有一个抗饿的特长在，可算不得面子，说到底，还是要怪到圣上身上去，现在他听了，一定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