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人独坐软榻之上，手里捧着一本《金刚经》。扶衍跪地施礼，朱元璋放下经籍，说了声：“起来罢。”又问：“你们族类对佛经有没有研讨？”

扶衍不知朱元璋所说的得当的机会是甚么，只能忐忑地答道：“定服膺不忘！”

朱元璋俄然目光锋利地看着她，“听标儿说，你本领很不小。那你帮朕卜一卦，看朕另有多少命？”

扶衍点头，“接着说。”

“是！距燕王军大胜而归已经快一旬了，皇上却对封赏王爷的事绝口不提。犒赏全军时字里行间亦是只对长孙殿下赞美有加。虽说爷早警告过部属，此次交战皇上摆了然是让爷帮扶皇长孙殿下的，但也有些秉公过分了！”

扶衍“嗯”了一声，也不晓得说甚么好。一时候氛围沉默下来。

扶衍悟出点味儿来，敢情小玉绕了这么大圈就为了奉告她，朱允炆这几天没来看她，是实在兼顾乏术了。

朱元璋“嗯”了一声，一双凌厉的眼睛始终盯着扶衍不放，扶衍惊出一头盗汗。

扶衍想了想说：“允炆，谨慎你身边的任何人。”朱允炆眸光一闪，明白了扶衍意有所指。为了减缓扶衍的严峻，他轻松地笑笑：“这么说，我也不能信赖衍衍了？”

扶衍抬眼与朱元璋对视，“一朝相救，七年相伴。”

扶衍向来听力过人，方走到高台处，就听到说话声传来。游移了一下，她藏匿在暗影里。

“爷，部属另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是……关于皇长孙殿下的。”

“有甚么不敢？！你若这点胆识都没有，凭甚么帮手允炆？”

扶衍抬眼看朱元璋，不像病笃帝王对生命眷恋无穷，不肯与世长辞，反有些倦态。

朱元璋俄然问：“‘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如何说？”

朱元璋听完，略点点头。“你贯穿得不错。”他咳了两声，接着说：“朕当年削发为僧的时候，徒弟经常教诲要不时揣摩‘空’字。朕当时年青，不知这‘空’本就是个空相，觉得经心礼佛所得必是空无。这才出来闯了江山。”

扶衍想起朱元璋幼时曾削发为僧，天然对佛家典范张口即来。扶衍不知朱元璋企图，因而想了半晌答道：“‘观’是果地圆成的妙观，心定无可无不成，全在自心。心中妙观圆遍泛博雅抵此岸。心通神会了色、受、想、行、识这五事蕴结，则万事皆空。”

“这几天别出宫。在殿里待着，无聊的话就去玩小玉。”朱允炆用半开打趣的语气说，扶衍却听出了些非常，应是朝堂上有甚么题目。她本应是要庇佑他的，现在却被他庇护着。

扶衍听出来了，竟是朱棣和他的亲信章聿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