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五一声没吭，摸索着扯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胡乱塞进嘴里。晚餐是他明天获得的独一一点食品，只要一碗剩饭，底子填不饱肚子，吃不饱也就没有力量，连喘气仿佛都吃力。

两个女生不敢靠得太近，把几张零钱远远扔进乞丐身前摆着的铁盒子里，然后就相互推搡着仓猝跑开了。乞丐微微抬开端，暴露一双被油腻头发半遮住的阴霾眼睛，盯着那只铁盒子，目光仿佛淬了毒，阴沉得可骇。

“二子哥，我们还是快点归去吧，不是说杨哥今早晨要过来我们这边吗？”跟着三轮车一溜小跑过来的男孩猴儿说着，拿白眼往趴在地上的乞丐身上一翻，也跟着啐了一口：“这家伙死沉死沉的，每天还得咱俩人费大劲把人给搬上车拉归去。”

“算了，实在我看着也挺不幸的，把我方才买裙子剩下的几块零钱都给他吧。”

黑暗中，小六黑瘦的脸上有些扭曲，嘴角肌肉微微抽动着，嘴唇也在颤栗，即便晓得黑灯瞎火的端五底子看不到本身的脸，他也下认识地埋下头，藏起了本身的神采。

他艰巨得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喉咙里收回“嗬嗬”的古怪气音。一个慈眉善目标小老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那看着乞丐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嘴里念念有词。

“杨哥，他身上必定藏着好东西，我白日亲眼看到了！”猴儿一脸奉承地说着，探头往门外瞄瞄，抬高声音道：“我怕二子哥晓得了背着您藏私，这才等人都睡着了直接跑来奉告杨哥您的！”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将乞丐给搬起来，往三轮车后车斗里一扔，一个骑上车，一个跟在前面跑，朝着老街区的窝点跑去。

两个门生模样的女孩子手里提着时髦佳构购物袋，小声筹议完后就朝着躺在路边的一个乞丐走了过来。乞丐蓬头垢面，低垂着头完整看不清面孔，上半身倚在墙上，只要一双残腿有力地软软垂露在外，惨痛的模样得让人看一眼都感觉心惊。

“但是你看他的两条腿都扭曲成那模样了，就算真是骗子看着也太不幸了，我还是给他几块钱吧。”

深夜，贴了测字的四层老楼悄悄鹄立在黑暗中。阴暗狭小的小隔间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瘦巴巴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黑黢黢的过道中摸了出去，凑到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影跟前，放轻声音唤了两声：“端五，端五？”

端五用力收紧右手，喘气有些粗重，左手摸进本身怀里，握住了明天阿谁奇特老头塞给本身的玉佩。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沉郁阴狠，清秀的脸上却一片安静。

一听这话，被踹了个踉跄的猴儿也顾不上疼了，蹿过来伸手就要往端五怀里摸。端五俄然双眼圆瞪，身上也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了一股力量，手臂在墙上狠狠一撑，撞开猴儿，扑向间隔他不到一步远的杨哥，右手里握着的刀子直扎向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