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底子不是本来的她啊,她变成这类人,本身何尝不痛苦。
“闭嘴。”
女娃娃嘟了嘟小嘴,回身朝荆词走去,扬着脑袋问,“阿娘,那小我找你耶?他说他是我阿爹,真的嘛?”
“把贼人赶出去。”荆词道。
“等等!”玉真公主终究忍不住道,喉咙里生硬地挤出几个字,“崔琞,你狠。”
女娃娃惊奇,“你找我阿娘?”
崔琞俯身捡起摔打在她身上的休书,递给华舟,冷冷下号令,“让人把这封休书誊写一千份,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它们张贴在长安的大街冷巷。”
女娃娃转头瞥见来人,当即笑逐颜开,奶声奶气地叫喊,“阿娘!”
玉真公主站在城门前,眼看着那人驰骋而去。
“你敢动我的人。”荆词瞪着她,语气里颇含肝火。
“太不乖了,你晓得我找了你多久吗?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我都快崩溃了……”荆词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紧紧拥住,熟谙的气味在她身边伸展,那人在她耳边悄悄诉说着,语气尽是眷恋和痛苦,“你怎能对我那么残暴?一丝消息也不留……”
“无妨,趁着来宾未散尽,我现在就让人出去把休书朗读几遍……”
屋外的两名侍女听到主子的声音,从速出去察看,却见屋内竟然站着一大活人,侍女吃惊咋舌,“这、这……奴婢该死,不知有人潜了出去。”
贰心一喜,眼眸亦不住潮湿,“混蛋也好,贼人也罢,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
“假的。”
一旁眉头紧蹙的侍女甚是讶异,此人武力高深,上门找茬,开口第一句竟然“对不起”?
崔琞踌躇好久,终究沉着脸冷冷道:“但愿公主能说到做到,莫要让微臣丧失了对您的最后一丝信赖。”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撇开首扔向他,“这辈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华舟闻声出去,作揖道:“部属在。”
“既然王庄主都说鄙人是贼人了,若不盗得珍宝再拜别,岂不是白来一趟?”崔琞不恼,反而轻笑道。
…………
“女儿真棒,阿爹有奖。”或人粲然一笑。
“混蛋……”她的语气充满痛恨与委曲,眼眶不受节制地垂垂潮湿。
玉真公主嗤笑一声,“我如果不给呢?”
“你、你非要这么对我吗?”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这是曾经救过她命的人啊,他如何会变得这么狠心?
她对崔太妃用毒,逼他与她结婚。
女娃娃身后站了两个侍女,一看便是有武力之人,冷静不出声,悄悄守在小主子身后。
很久。
…………
江南,太湖湖畔。
“你阿娘?”崔琞不由皱了皱眉,她何时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
一年后。
“如何又偷偷溜出来了?”荆词语气虽充满责备,却又模糊透着温和,“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