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听闻,蓦地展露明朗笑容,不忘高傲地冲荆词做鬼脸。
中间的荆词亦一手支着脑袋,看好戏似的望着李谌。
一声巨响,荆词猛地惊醒,侧头看向中间的李谌,他竟然困倒磕在了书案上,这很多疼啊……
李谌抬头思虑半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寄意读书当有陶潜出世的表情,不问世事不图功名,一心只读圣贤书。”他扬着头非常对劲。
“毕竟是小儿之语,”许夫子颤颤巍巍起家,从十锦架子上取下一本非常陈腐的册本,“今儿个,老夫持续讲《文选》。”
“真的是许淹夫子?”荆词眼神不觉放光,非常欣喜,“之前听阿爹提过您,说您学问赅博,尤擅讲授《文选》。”可贵,能碰到阿爹提过的人。这使她感觉靠近了阿爹,有一丝幸运感。
“待到开春,去国子监。”许夫子嘴角忍不住暴露一抹笑意,“以你的憬悟,在此呆下去亦是华侈时候。哎——不愧是广平郡公之子啊……”
“我们来看下这篇赋……”他拿起翻开书卷,悠悠朗读、讲授了起来。
李谌手肘撑着脑袋,思虑半晌,咧嘴笑,“我认同。”
许夫子瞧着面前小丫头的神采,暗自想王行业倒也没白疼她一场。
李谌一听,刹时慌了,他不过是小憩了一会儿,有需求赶他走吗?这夫子也真吝啬,“许夫子,李谌知错,您打我就成了,为何赶我走……”
李谌闻言噘嘴,转头朝许夫子大声道,“许夫子,四姨说她还不懂,有劳您好好教教她。”
“你不必再来文漱斋了。”许夫子缓缓点头。
这年初,甚少有人家将菊花作为盆栽。杨府内有此番场景,已算奇闻。
…………
“但是您讲的这些我都晓得了……”
许夫子头未抬涓滴,“不消你操心。”
“夫子,您都讲大半个时候了,谨慎身子,得劳逸连络,安息安息。”李谌适时张口。
“你晓得老夫?”许夫子耳朵灵敏得很。
芳年连连笑着点头,“是呢,是呢。”
许夫子好歹教了他几年,晓得李谌习性,看着他不住点头,“你可知父辈传册本,破钞多少力,多少心机耗,多少财帛费?”
“那老夫再问你,你感觉文漱斋门口摆放菊是何意?”
荆词喃喃,“《文选》?姓许,莫不是……许淹?”
正解,正解也。
荆词眼波暗淡下来……可不是么。
都怪李谌,竟然敢坑她,实在可气,可气至极。
“说啊。”许夫子出声催促,眼睛狠狠盯着他。
“你晓得?”许夫子冷下脸,甚为不悦,不懂装懂,此乃恶习,绝对不能容忍,“那你说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拍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后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