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该解缆了。”青女柔声道。

“所谓家，是亲人；所谓抱负，求而不得便弃之，人生就当畅快。”

荆词内心一触，她自入杨府存候后这个父亲就从未再理睬过她，现在俄然开口倒让她感觉不适应。

…………

“请四娘子筹办一下马上畴昔吧，许夫子已在文漱斋等待。”丫环疏忽荆词的错愕神情，福了一下身便回身退出筎院。

“那为何视而不见？”

“嗯……”许夫子点点头，“不过你错了，老夫非拿屈原自比也，屈夫子清风高洁难道俗人能比？”

迟延了好一会儿，荆词才不情不肯解缆前去文漱斋。

“瞥见了。”

案前的许夫子这才发明有人出去，尽是皱纹的手拿着书卷缓缓昂首，“你笑甚么？”

“迟了可不好，把稳夫子指责。”

倒真有书香氛围。

一样在席末的荆词对此颇感无法。

席末的李谌夹着筷子，并未昂首，好似自言自语。

荆词直言不讳，“抱愧，我不想同心不诚之人来往。”

“听闻许夫子曾是二馆学士，现在致仕，可谓名利皆有，说愁苦而终穷能不惹人笑嘛。再说，您已致仕，大可阔别宦海久居山林，拿屈原比可不得当。”

“四娘、四娘……”

“哟——四娘瞧不起屈夫子？”许夫子讶异，“四娘子觉得，何为家？何为抱负？”

此时荆词才重视到，坐位末端已有一人，本来他也在。

杨钰沛吸了一口气，她偶然间触碰到杨寿雁的逆鳞，她千不该万不该提李谌。长姐无情，对谁都一副含笑面孔，若非有两个亲生儿子，对其护短得很，她真的感觉她就是个无悲无喜之人。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候，说得差未几了，大师便垂垂离席。

荆词兀自埋头吃菜，杨府女人多，有女人的处所就有是非，她现在算看明白了，杨府最难招惹的是祖母。严苛多疑，说话句句带目标，不比长姐好对付。

杨钰沛天姿国色，才调横溢，毫不输杨家任何人涓滴，她天然要高调行事，该接受的萧瑟都接受了，她才不能惧任何人。

杨钰沛不住看向父亲，却见父亲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酷模样，内心凉了几分。百口都看她不扎眼，从小到大，父亲从未保护过她一句，他在乎的永久只要长姐。真搞不懂，她和长姐有何分歧？她何尝不是主母所出？她的面貌与才华可少长姐半分？

入内，是一道荷间戏鱼的影壁。绕过影壁是一处敞院，中间有一日晷和水缸，东西有房屋，正房有三间的范围，窗户做得极高，便于阳光晖映。

“你读过《楚辞》？”许夫子虽年高，脑筋却好使得很。

荆词瞪着她，她竟收起尾巴当好人。

翌日一早，杨寿雁便遣人来筎院。

“啊？”荆词惊奇，“意义是还要持续听夫子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