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回身将柜子上一个木盒拿了下来，谨慎翼翼翻开，冯长生便瞥见了一个小白瓷坛。他伸手摸上去，只觉触手冰冷冻住了他的骨。他落空了芜芜一次，现在落空了第二次，终是再也接受不住，踉踉跄跄疾步走了出去。

“你出去。”

冯长生提步便追，但是等他追畴昔，那红色人影已经不见了，他面前便是陈放关玉梅棺材的小院。冯长生心跳如鼓，他已经让人守好了前门和后门，那人是绝对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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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不到芜芜了，再也寻不到了。

冯长生后退一步，季伯却也追了上来，气道：“你此人究竟是想如何！这是我远房表亲，你追她做甚么？”

“芜芜。”

季伯二话不说直接领着冯长生去了后院，门上锁头的钥匙是挂在他身上的，可见他对这院子里的东西非常谨慎。冯长生又站在昨日那口棺材前，棺材里还是没有关玉梅的尸身，他不说话，等着季伯奉告他本相，他想晓得的本相。

“我家老爷将蜜斯的骸骨迁返来以后，见她面色如生尸身未腐，再不忍心将她埋入黄土，因而便将棺材供奉在这间屋子里。”季伯点了香拜了拜，这才又看着冯长生，道：“但是世上哪有如许古怪的事，我劝了老爷两回，老爷却还是不肯将蜜斯的骸骨下葬。”

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屋里，冯长生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县太爷固然收了冯长生的好处，但总不能硬逼季伯租田，喝了一盏茶便走了。两人一走，季伯只觉浑身盗汗，不由非常愤恨冯长生，哪知却又听有人拍门，开门一看，只见男人悠然站在门口，不是冯长生又是哪个？

“赵叔泊车。”车未停稳，冯长生便跳下车来，疾步跟着那人走了。此人不是别人，恰是那日他在关家见到的中年女子，女子进了一所小院后便锁了门。冯长生抓住一人问道：“这是哪家的院子？”“起月朔向荒废着，只晓得是个关姓人家，半月前才搬出去住。”

“你此人也真是怪，平白无端来找费事，莫不是和我们蜜斯有仇？”好久冯长生的呼吸才安稳下来，他苦笑一声：“我和她岂止是有仇，我这辈子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既然你烧了她的尸身，那她的骨灰你又葬在那里了？”

“然后呢？”冯长生声音有些压抑，季伯只当他是吓住了，因而道：“然后我就让那羽士做了场法事，用一把火将尸身烧了。”“你烧了她的尸身！”冯长生双眼一眯，尽是狂怒之色，让季伯忍不住后退一步：“那还能如何，再如许闹下去只怕官府都要来管了。”

这时内里俄然传来小童的呼喊声，季伯心中一慌，门却已经翻开了，而冯长生正站在门口。那日他分开后细心回想季伯的话，只觉内里多有缝隙，便思疑是季伯骗他，因而让伴计持续守在门口，本日一早伴计俄然来报，说是有一辆马车从后门出来了，冯长生这便来捉他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