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都是“你要说实话别欺瞒我”的神情，当真又专注地望着他。

傍晚，他会坐于蒲团之上，透过他殿内的窗，看向悠远的九重天。

若不是她性子本就澹泊安好，怕是会与和她一同遭到点化的辛娘一样耐不住孤单，神驰这凡尘俗世的炊火气味。

摇欢倾身抱住他，额头在他肩上悄悄地蹭了蹭，温声安抚：“摇欢今后再不会让帝君这么难过了。”

他喜不喜好她，她从不苛求。只因她一早便知，她对他的这份豪情，是困扰，是桎梏，是大逆不道。

九宗门的封妖楼里灵力干枯，等凡妖物，身在此楼，不出半月，便半分妖力也使不出来，更何况她。

寻川本就不欲瞒着她，捏着她手背的力道微微一重，低声道：“而后，存亡同命。你生，我与天同寿。你死，我与你共赴鬼域。”

“以是，摇欢。”他抬眼，唇角含笑：“你是我独一的命门。”

她从元丰真人丁中得知，辛娘与她一样是因为心头血蕴着神族之血才得以化灵，为了辛娘，她重新修炼，剔骨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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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在这海岛之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时候，仿佛只要日日看着他，安温馨静地待在他身边便能够满足了普通。

这几日气候很好，即便是被关在封妖楼最底层的地牢里，雾镜也能在牢门关应时看到几缕阳光。

寻川数百年前寻过这个处所，岛上风景娟秀奇特,远眺可观湛蓝色海面，如镜面普通倒映着整片天空的色彩，若非缺失六合灵气,此地堪比瑶池。

东海半岛，是凡界最东端的一座海岛。

当时候的她想：如果这三界还会有神明，必然就是她。

雾镜就是如许看着看着，垂垂的，她就在仿佛无边无尽的修炼里，不受节制地把心丢失了。

凌晨，她便化为本相，看他轻扫院落，灌溉花草。

以是她修为尽废，重新变成了那颗落在岭山上毫不起眼的石头。

岭山，九宗门。

她不知本身在哪，也没有幽灵能够扣问，只能委委曲屈地在岛上一留百年。

遂，当日封毅以元丰真人之名，对雾镜千恩万谢。冒充离山后，又趁她不备暗中偷袭，迫她于镇妖剑下。

清修是苦行。

她跟着他外出游历，享用着他每次的庇护。

不料，她错估了封毅的品性。

也不知日子过了多久。

雾镜初初化形，修为天然不及封毅。

远远的，仿若已隔世。

以是在一次收妖时，他为庇护她身受妖毒近乎无药可治时，她才会义无反顾地耗尽修为去救他。

她的灵魂没有居纳之所，不入循环，不记宿世。

怀里偎着的娇软身躯，悄悄地环着他，那谨慎翼翼的态度如同他是琉璃做的普通，恐怕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