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都想好了，今晚借她掐一掐揉一揉，成果她朝他怀里塞了块玉坠子，回身就走了。

他撑着伞，望着溪水深处伸直着的盘龙，低声唤她：“摇欢。”

“摇欢。”他声音低低的，叫她：“上来。”

山神被轰动，他望着淹进了家门口的那条溪水，焦急得不得了，顶着荷叶蓬就仓促赶到山湾口。

寻川瞥了他一眼，猜出贰心中所想，思忖一瞬道：“半柱香，雨就会停了。”

神行草听得似懂非懂，埋首清算了半天，俄然后知后觉道：“等等……你说小蠢龙情窦初开了？”

她一温馨下来，本来夹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的滂泼大雨终究雨势稍缓，虽还不断地下着，却比初来时如同要淹没整座山的架式好了很多。

身后是白茫茫的大雨，她在泛着圈圈波纹的溪水里，端倪如画，明显不是鲜艳的面貌，这会容色倾城，引得贰心弦轻颤。

山神得了寻川的准话，立即戴德戴德地退下了。

余香错愕的一息工夫里，摇欢飞身从窗口跃出，几下便消逝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摇欢的身材还浸在水中，那袭白纱就跟着水纹悄悄泛动着。她的长发湿透，披在身后，如墨色的绸缎，和白纱交相辉映。

“她停不下来。”寻川从林中深处走来，他虽撑着伞，大雨还是沾湿了他两侧的肩膀，却不显狼狈。

整片六合都似被雨水浇透了，耳边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他立在岸边，隔着溪水似也能瞥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她想了想，摊开了一向握在手内心的那盒口脂，递给他：“辛娘说口脂要给为摇欢描唇的男人吃。”

那一丝凉意让她蓦地回过神，余香望着本来光彩大盛的月色被突但是至的云层密密实实地粉饰住，连那夜风都带了多少苦楚。

摇欢展开眼，透过清澈的溪水望上去。夜色里，山神有些矮小的身影落进她的眼底，她眨了一下眼，重新埋回脑袋，一声不吭。

他赶紧抱拳施礼：“小仙愚笨，不知神君来临……”

他信步走到了溪流边，撑得极低的伞终究微微抬起，让不远处的山神看到了他的面庞。

余香含笑点头，她修行千年，虽未涉人间，但光是日日伴跟着阿谁点化她的人，便足以让她体验到情是甚么滋味。

她的手掌被紧紧的握紧，暖和的体温沿着她的心脉一起到了她的心口，那边的血液似沸腾了普通，烧得炽热。

神行草这会却有些烦躁：“龙是蛋生的，这些蛋生的都有些蠢，破壳看到的第一个，不管是人是妖都会喊娘亲……小蠢龙情窦初开会不会等会瞥见谁就爱上谁了？”

她觉得她见到他以后第一件事是告状，就告他的状。他摔茶壶，凶她，还不睬她。

帝君在……亲她？

摇欢虽和她的环境有些不一样，可那种情感，她从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