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忍不住这类扯破般的痛苦,仿佛灵魂正在被剥分开这具躯体,可又被一种力量紧紧地攥住,不得分离半寸。
他牵着摇欢走回床边,把伸直在角落的神行草塞进她的怀里让她抱好。
直到一束刺目标光芒蓦地亮起,把统统的统统都吞噬殆尽,摇欢在一望无边的白光里,疼得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只能动脱手指,连再多用一份力都做不到。
他回过神,低头看向怀里。
摇欢一手紧紧地搂着神行草,一手紧紧地抱住帝君,用力到手指已变回了龙爪也不自知,深深地嵌入指下帝君的后背。
话音刚落,全部天气陡变。
帝君抬头看去,本来冷酷无波的眼眸里似掀起了巨浪。他指尖凝集起一道白光,那白光落在摇欢的身上,便是一个庇护用的结界,把她和神行草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这道樊篱里。
今后今后,再没有甚么能监禁龙族。也再没有谁,能监禁他。
做完这些,他眸色深深地看了眼这处容他落脚近百年的板屋,轻叹一声,手指微抬,全部板屋便似被一只巨兽吞噬了普通,消逝得无影无踪。
她拽紧帝君的衣袖,抬头看着他:“我们是不是有伤害了?”
她还想问问他,那些花草妖精呢?昨晚和他们一起喝酒的地盘公呢?是不是这座山……它就是一片被放逐的荒凉之地,而她在这个用鲜血和灵魂铸就的樊笼里,一无所知地糊口了数千年?
他仿佛又看到阿谁在瑶池边用神行草的草叶轻搔他鼻尖的女孩,看他睁眼醒来又缓慢的钻进水里,掬起一捧瑶池清泉洒在他的身上。
远处,山和海的交界处,又是一声巨响。
她有些不安地想抬开端来,刚动就被帝君更用力地按住脑袋,他的声音沙哑,似接受着庞大的痛苦,一字一顿道:“别动。”
那笑容,连瑶池瑶池都失容几分。
她这么一昂首,透过帝君的肩膀看到山遥远远覆盖而来的黑云,黑云翻滚着赤黄色的闪电,看上去极其可骇。
收到礼品,摇欢欢畅地弯起眼睛,正想说甚么,那一声把她从睡梦中吓醒的巨响又一次传来。
她想了想,摸干脆地叫道:“寻川?”
没有花草妖精,这里统统的生灵似在一夕之间全数毁灭,温馨得没有一丝声响。
她只是俄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碰到帝君时,他浑身是伤的模样。她想问问他,那些疗养了好久的伤是不是就是强行进入封印时留下的?
这座山封印的阵眼就在地盘公的后院,此时这幢小板屋空荡荡的,地盘公已不知所踪。
满院被惊醒的花草妖精窃保私语地会商着,可谁也不晓得那到底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