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她帮着宫中李嬷嬷一起刷马桶，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指证她昔日的主子张贵妃娘娘。”云妃一声“娘娘”叫的极其讽刺。

当年的兰儿，不过十五岁，天良未泯，现在，实在也不过是二十八岁罢了，但是看上去非常衰老，仿佛已经四十多岁了。

“偶然候亲眼看到的，一定是实在的。”云妃打断他的话，“当年我的好姐妹，也就是你身边这位张贵妃娘娘，她在我茶水当中下了迷药，又打通宫中侍卫与我同床，刚巧还被你看到，让你信觉得真，大怒之下将臣妾打入冷宫。”

“兰儿拜见皇上，贵妃……娘娘。”她仿佛有些惊骇张贵妃，看了她一眼，还是行了礼。

月浊帝愣神：“舒儿，若云公主？”

张贵妃神采一片惨白：“云妃，你不要胡乱诬告本宫，本宫待你不薄，就算你被打入冷宫，还经常派婢女给你送吃食，你竟然如此不戴德！”

张贵妃变了神采：“那贱婢当年偷了本宫的金饰被本宫赶出宫去，每想到还敢在宫中藏匿，的确是罪大恶极，皇上，这贱婢的话不成信。”

“有朕在，你甚么人都不消怕，只需诚恳答复。”月浊帝拦在张贵妃面前，亲身扶起兰儿。

月浊帝渐渐冷了脸，挥手：“去带兰儿来。”

月浊帝想了想：“但是当年我亲眼看到……”

“张贵妃。”云妃笑起来，“既然事情如你说的这般，莫非你见都不敢见兰儿一眼吗？”

兰儿点点头：“云妃娘娘放心，兰儿这几年一向受着知己的责备，这一次，必然知无不言。”

“是啊，皇上，当年你说我们的小公主长得和臣妾一样都雅，因而封号若云，但是才三年，你却将这统统忘得干清干净，听信旁人的谗言，诬臣妾不守妇道，连若云你都说不是你所出。”

“你……你胡说八道！”张贵妃顿脚。

“这位，你可还认得？”月浊帝指着云妃的幽灵。

兰儿昂首，吓了一跳，随即平静了下来：“云妃娘娘，你如何返来了？”

兰儿浑身一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计：“皇上，奴婢这几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早已接受够了，皇上要问甚么，固然问就是了。”

“戴德？”云妃嘲笑一声，“我要戴德你让婢女来喂我吃锼水，还是戴德你让你的人来骂我女儿是孽种？还是更应当戴德你，让你的丫头兰儿来火烧冷宫？”

立即有人跑了出去，不一刻，带着一名半边脸颊被火烧毁的宫女走了出去：“皇上，这位就是宫女兰儿。”

“她在那边？”月浊帝皱眉。

“我是来伸冤的，也是来见我的女儿的，兰儿，这是最后一次机遇了，也恐怕是独一一次机遇了，你必然要为我伸冤啊。”云妃神采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