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的玉冠摔碎了，头边有着玉冠的碎片，他的头发狼藉着，在烛光下披发着诡异的光芒。

京兆尹的人得了动静，已经派了全数的仵作赶了过来，勘验尸身。

一句话，让云松毅红了眼眶。他拉住赫云舒的手，道：“舒丫头，你要节哀。”

赫云舒痛哭出声，她的身子狠恶颤抖着，仿佛暴风骤雨中飘零的黄叶，她的双拳紧攥，指甲陷进了肉里，流出一道道鲜血。

这时，有人拉住她，挡住了她的视野，将她按在胸前。

赫云舒仍旧不说话，绕过苏傲宸持续向前走去。

他将她抱在怀中，抬手将她脸上的血泪一一擦干。

她挪动步子，绕过桌子去看，每一步悄悄地抬起，又悄悄地放下，像是怕惊吓了甚么，可每抬起一步，都似用尽了她满身的力量。

“大哀痛身，一旦超越了身材所能接受的极限，便会闪现出变态的症状。”

赫云舒看了他一眼，甚么也没有说，向外走去。

耳边，是苏傲宸怜惜的言语：“舒儿，不要看，不要看。”

随风回声而出，躬身而立：“主子。”

“如何样？”

云松毅步步靠近赫云舒，看着她薄弱的身影，他的内心尽是心疼。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内心有很多安抚的话想要说，却甚么也说不出来。

原是如此。他该早些敲晕她的。

想到这里，苏傲宸有些懊悔。

苏傲宸眸色阴沉，叮咛道：“发紫金令，命统统暗卫彻查此事。别的，叫百里姝来。”

“好。”百里姝应道。

苏傲宸上前拥住她，将她抱在怀中。

赫云舒看着四周的统统，微闭双眼，心中思路纷飞。

在他的不远处，躺着打更的更夫，他手中的棒子掉在一旁，掉在血泊当中。

苏傲宸看向她，道：“照顾好她。”

大悲最是伤身。

赫云舒的话轻如梦话，却听得在场的民气里俱是一颤。

“现在还不好说。”

“是，主子。”

而后，苏傲宸带着随风分开。

“赫府高低，一百余人，无一活口。”

内里，天已大亮。

她一脚踏进了屋子，父切身边最靠近的小厮佟欣倒在桌旁，然后，在他的中间，她看到了父亲的衣角。那衣角是淡褐色的，绣着吉利的回字纹，纹路精美。

“甚么人做的？”百里姝冷声道。

赫云舒踉跄着步子奔到了主屋门口，现在，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彻夜是除夕，要守岁，一整夜都要灯火透明。可此时现在，那亮光灼痛着她，让她无所适从。

苏傲宸一看，便呆了。

一起上，她看到了被利剑贯穿了腹部的护院，看到了被刺中喉咙血流了一地的管家，她越往前跑，内心的凉意就越重。

赫云舒推开他，重新打量着父亲。

苏傲宸上前去拦：“舒儿，你先安息，这件事交给我去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