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发笑,道:“人活一世,又岂无烦恼事?”
李仲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家国公又做了甚么?你连我都要算计上了。”
凉窗外的夜来香浓烈的香气透过窗纱,袅袅袭来。
女官目无神采隧道:“回禀郡主,老身姓杨。”
李仲看着他笑:“不提闲话,再说那封信嘛,我已经烧了。眼下另有个费事,这写信的人,也是要让我去做个智囊,哈哈哈,我这模样,道师做得,智囊却做不得。我若不该,估摸着另有些后事,以是请你帮个忙,我回江南去呆着还安妥些。”
街上传来更鼓声,已经二更天了。
陆源又道:“再备一份衣料金饰送去。”
滇北素华州城当中,夜正浓,暑气却未消逝,衡秋摇着葵扇,打了个哈欠。
阿音放下茶盏,站起家,对着一旁侍立的宫女道:“我累了,要去楼下逛逛。”
素衣皱眉看着她,久久不语,最后,回身拜别。
阿音嘲笑一声,挑眉看着女官,道:“这便是你的‘尊卑有别,高低之分’?”
孟介看着透过窗扇明晃晃的烛光,有些无法他的明知故问,欠身点头道:“是。”
陆源便道:“你倒是看得很透。”
阿音不耐烦地看着她,道:“不必了,你不感觉这真是令人讨厌吗?”
孟介惊奇,不由问道:“要写甚么?”
随后,她打量着阿音如困兽般的神采,轻笑道:“郡主,世上有两个字,叫做‘认命’,你命不好,仅此罢了。”
李仲点头,道:“看在朋友一场,我劝你还是要三思些才好。”
李仲笑道:“也不算进退两难,郑昭此人,有运,有命,有雄才大略,却也有些局促心肠,我不事君,乃是怕死罢了。”
李仲看着他,“嗯?”
李仲似又想起来热似的,又摇了几下羽扇,道:“如果去都城嘛,倒也不是不成以……”
陆源点头,道:“范如英荐你作郑昭的智囊,你进退两难,才一走了之。”
陆源摆摆手,道:“不必扇了,下去吧。”
阿音便又道:“当今这位陛下即位立国,已经两年半了吧,两年之前,这里可还是前朝宫闱,龙座之上,杨女官顶礼膜拜之人,可还是姓吕……呵呵呵呵……”阿音呲笑道:“杨女官前朝旧臣,转眼便认新主,又那里来的贞德呢?”
“郡主,方才的《女书》,老身可要反复一遍?”一名脸孔不苟的老女官冷冰冰隧道。
陆源抖开信纸,一目十行,紧接着,便将信纸收在手中,半晌,他松开手指,指缝中飘落灰白的纸沙。
阿音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要见吴王,去奉告你的天子陛下吧,你晓得我会做出些甚么事来,这是为了你好。”
阿音手指敲敲桌案,全无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