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气,面上有些笑容,踌躇了半刻才道:“那……我该如何?”
阿音被他喷薄的温热鼻息撩地耳后发痒,情不自禁地偏了偏头,月翎的双臂却如铁钳普通紧紧地箍着她,半分不容她逃开,“为甚么你还活着……为甚么……”他的话语当中,浓厚的哀痛几近能将阿音淹没,她的面庞背对着光亮,埋没在一片暗影当中,令人瞧不出半点心境。
那一身鲜红的青年缓缓走来,手中提着一只鎏金的镂花香炉,正披发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十万……十万……”少年如有所思,随后道:“如果依月翎之前所想,这十万也不过杯水车薪。”
阿音没有抵挡,任凭他将本身的咽喉划出一道红丝,只是泛唇一笑,“如果本日我死在你的剑下,也算是我的报应了……”
阿音仿佛怜悯地看着他,最后终究伸脱手,悄悄抚摩着他那美若惊鸿的面庞,有些哀伤隧道:“潇江水畔,我便晓得我们不会永诀,月翎。”
“雄师入滇,已经两月不足,明面上没有动静,便是没有甚么好动静,昨夜陛下召见定国公、安国公、参候等人在清华殿,子时不散,本日又开大朝,恰是殿下为陛下分忧的好机会。”
月翎道:“诚国公自关南一役断了双腿,其子江昱,却有悍勇,亦有忠勇家将,殿下可使之。”
“嗬,嗬嗬……”月翎耻笑数声,“帮手,你想我帮你做甚么?”
“与你在这里的目标一样。”阿音站起来,丝罗裙袂拖了一地冰冷的水。
月翎又笑,一缕穿太重銮飞檐的晨光晖映在他的面上,才令人看清本来这青年的面庞竟有倾城之美,莹白的肌肤在晨光当中,似透明的美玉普通,眉梢眼角,具是风骚,莫说女子,便是男人也会为之神魂倒置。
她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一笑,“缭陵香毒不死我,你又不长记性了,月翎。”
“月翎……”阿音也瞥见了阿谁红衣似血的青年,口中吐出他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温度。
“贱人,本来真是你,你竟未曾死。”青年目中有刻骨的恨意,如同两簇熊熊燃烧的鬼火般,恨不得马上索去面前女子的性命。
阿音又笑,笑得索但是冷落,“是不是感觉这个人间真是不公允的很,不该死的人坟茔都无处找寻,该死的人,却如何都不会在面前消逝,比如你,比如我……”
少年松开月翎的手,整整衣衫,阔步向泰元殿走去。
月翎猛地抛开香笼,自袖中抽出一柄一尺见长的细剑,一手揽过阿音,那剑便横在了她的脖颈,“我与你分歧。”
“江昱。”少年喃喃。
在极远处的月台之上,有一行人缓缓走来,为首的少年瞧来不过十四五岁,面庞却深沉庄严地令人不敢以年青而忽视。他身边站着一名青年,一身鲜红的劲衣,头戴着宝冠,与少年的沉重模样分歧,他嘴角微微泛着笑意,右手苗条的手指悄悄地摩挲着一枚金带扣,笑容当中带出些意味深长。